被教廷神不知鬼不觉喂下去的毒牙已经开始产生作用,从五脏六腑之中都传来了像是被紧紧的揪在一起一样的疼痛。
阿伯特早就已经失去了神智,眼下的行动不知道是出于本能还是那个暗中谋划者安排好的一切。但是很显然,之前被他所吸食的那些掺着剧毒的苏摩的血同样也在他的身体里面尽忠职守的运作着,由此带来的疼痛则是反过来刺激了他,让他的行动更加的凶残暴戾了起来。
苏摩就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谁需要长点心啊,为什么一旦没有想起来自己此前的记忆,你就总是会被人算计会被骗会被利用啊……”
“你这样真的是那个全知全能的犹格吗,已经是让我都不忍直视的地步了!”
苏摩这样说着,伸出手来碾碎了自己耳垂上面那个教廷用来进行实时监控的耳钉。伴随着松绿色的碎石粉末“扑簌簌”的落下,这边发生的事情便全部都与教廷无关了。
身体里面的毒药还在锲而不舍的发挥着作用,苏摩调动了属于外神的那一部分力量,具有着强烈的吞噬力的细胞在身体里面游走,填补好了属于人类的这一具破破烂烂的身躯的同时,也将那些毒药全部都当做是养料一点不落的全部都吞食掉。
或许是因为事情去了理智的缘故,所以阿伯特的动作都有些笨拙起来,当然,这一点小小的纰漏相对于他现在的强大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
只是苏摩也使出来了十足十的速度,根本就不给阿伯特碰到自己的机会。他就像是一只灵巧的猎豹那样蹿出了这一片战场,来到了废墟之外的树林里面。手中的长矛被他瞄准了方向猛力投掷而出,银色的长矛疾射而去,发出了沉闷的声响是刺入了□□之中的感觉。
苏摩灵巧的在树林之中纵跃着前行,而阿伯特因为背后的那些触手的关系导致了自身的前进速度缓慢,并且还时不时的就被树枝阻拦住,于是很快便和苏摩之间拉开了不短的一段距离。
苏摩对于自己身后阿伯特的无能狂怒充耳不闻,飞快的赶到了他的长矛落下来的地方。在高高的灌木丛之间,一直都是温和、优雅、与人为善的血族管家正皱着眉,试图将自己从银质长矛下解救出来,只是在成功之前便已经与苏摩不期而遇。
“啊,果然是你。”
苏摩从高高的树枝上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在了埃里克的面前。
“喂我说,你才是那真正的从亘古的长眠之中苏醒的领导者吧?”
“埃里克亲王大人?”
他眉头微挑,但是看上去可绝对不是什么开心愉快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里面他准备的是什么样的剧目,但我觉得我多少学会了一点点……”
“所谓【暴怒】,是一种怎样的滋味了!”
第65章 假货圣子&冒牌亲王(十)
这一位在之前看上去谦卑的、恭敬的血族管家这一刻是完全不同的态度。他如今的模样就像是摘取了身上全部的伪装, 整个人都如同一柄刚刚出鞘了的剑,锋锐、冰冷、危险。
“怎么发现的?”
既然已经被苏摩认了出来, 这一位真正的血族亲王便也不再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站直了腰杆,摘去了自己戴着的单片眼镜,扬起眼眸来的时候, 带着某种此前被隐而不发的锐气。
“大概是因为……”
苏摩回过头去, 看了一眼尚因为过于庞大的身体所以被挡在了树林外面正在艰难的进来的阿伯特。
“他那个样子, 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血族应该有的样子吧。”
“而且你并不为这样的情况感到吃惊, 不是吗?”
埃里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又挽好了袖口。
他略略的抬起眼, 那一双之前苏摩见到的时候还是棕褐色的眸子现在是一片的猩红色, 就像是朝着内部灌满了鲜血的水晶。
埃里克打了一个响指,原本还在树林外面徘徊不前的阿伯特的身影顿时一闪, 紧接着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身后生有诸多的意味不明的奇异触手的、根本看不出来半分血族的优雅的怪物乖巧顺觉的跟在了埃里克的身后,像是被圈养的家犬那样听话。
“你猜的没错。”
埃里克脸上噙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我是在深渊里面捡到他的。”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 久远到血族还是这个世界的统领者, 人类与教廷举步维艰, 尚还没有能够掌控这个世界的权柄——久到深渊与世界之间的裂缝还依旧存在, 实力强大的生物可以自由的从裂缝之中进出的那个时候,埃里克就在某一天从深渊之中捡到了阿伯特。
那个时候的阿伯特, 尚且还不是如今的面貌, 而只是一团软到在地的、分不清究竟是什么的、混沌不清的纠结在一起的触手,而正中央是一片的模糊的黑泥。他栖居在深渊的最底层,是其中的某一个荒凉而又阴暗的土地上面滋生和培养的生物, 在某一天被误闯了这一片土地上面的埃里克给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