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眠不打算和他解释，尝了一口咖啡。

咖啡有些微烫，她的嘴唇从淡粉变得殷红。

张秘书等了很久都没等到老板的回心转意，茫然地走了出去。

结算完工资，他抱着纸箱走到电梯处，愤愤骂了一句：“破公司迟早要倒闭！”

公司不能随意和签约艺人解约，否则要付违约金。那名进于眠房间导致秘书被裁的少年只得了经纪人一句警告，没有其他惩罚。

少年委屈地红了眼圈。

他承认自己是有几分想要和于眠更亲近的想法，可是这也不至于用解雇秘书来吓他吧。

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总打完电话时分明心情是不错的，他说话时，于总也没生气，为什么夸完相框里的人后，她就变脸了？

于眠温柔地抚摸相框，将它收进了抽屉。

相框里装着的俨然是男友的笑颜。

是她疏忽了。

办公室比较私密，张秘书从来都不会多看房间一眼，她便放松了警惕。因为思念阿凌，才带了他的照片在身边，结果才几天，就引起了他人注意，不太好。

她继续工作，一忙就忙到了下月。

“于总，这次和星光娱乐公司谈合同，您看约什么时间比较好？”新来的秘书敲门进来道。

于眠揉了揉涨疼的太阳穴：“林彤赵琴她们呢？”

“林总和赵副总说……”

秘书有些犹豫，“她们有别的事。”

“……”于眠沉默了。

公司小，三个股东经常需要亲力亲为。她负责公司总的规划，林彤负责拉客户、出面谈合同，赵琴负责执行。

结果这两人在公司走上正轨后，就开始偷懒。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让这两人到公司的时候都少了。

只能她去了。

于眠让秘书和对方沟通，约定了见面时间和地点，订了酒店。

谈完合同已经是晚上，客户不愿意久待，直接离开。

于眠喝了不少酒，胸口有些闷。她不想让秘书陪着，一个人到酒店外的草地上看星星。

草地柔软，有只蜜蜂挥动着透明的小翅膀，在夜色下飞舞，一眨眼消失不见。她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是真实，只轻轻道：“辛苦了。”

也许是对她自己说。

也许，是对在某处拍戏的人说。

清风徐来，凉凉地掠过脸颊。

……

“我觉得你这个地方还可以再改进一些动作。你看……”

草地不远处的大树下，几人在交谈。其实他们从很早开始就站在那儿，只是声音比较小，于眠没在意。

这会儿有两人因为某个问题争论了起来，于眠听得不耐烦，站起来，准备回酒店房间休息。

莫名的，她感觉有道声音很熟悉，侧过身往那边望。

只见有个男生指着手里的书，正和人争辩。他的声音清脆，带有于眠熟悉的语气。

路灯照耀下，他的皮肤白得通透，容颜艳丽，和人争辩也带着漫不经心的笑，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辩输。

和他说话的是个女人，因为辩不过，有些急，朝着男生又走了几步，两人靠得很近，影子也凑到一起。

他果然适合演戏，于眠想。

她盯着男生看，看他漂亮的手指捧着书，一行行地指给对方，看他亮晶晶的眼睛，看他可爱的虎牙。

本来已经不闷的胸口，又闷了。

她怎么觉得，凑到一起的影子很碍眼呢。

那几人聊完天，一个个离开，原来他们也住在于眠所在的酒店。

于眠默默跟了上去。

在男生落在最后，准备按电梯时，她抓住了他的手。

手指发热，她有些晕，却还保持理智，不过当男生惊讶而警惕地回头之后，于眠就不想清醒了。

如果这是梦，那就继续吧。她冷着脸，抱住了男生，把他紧紧抱在怀里，看着两人的影子交汇。

嗯，这样才对。

她贴着梦中人的耳朵说：“你和她太近了。”

“你怎么在这里啊。”

男生艰难地从她怀里探出头，他没有挣扎，很顺从地任由于眠抱着，看了看四周，把她拉到角落。

“你俩太近了，我不喜欢。”于眠喃喃道。

男生见她脸颊微红，又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顿时了然：“醉了？”

他勾起唇角，脸上浮现小小的梨涡，声音很甜：“原来你醉了是这样的啊。”

“你刚才说什么太近。于姐姐，你吃醋啦？”

吃醋？

于眠眨了眨眼，她是吃醋吗，吃谁的醋，为什么吃醋。

因为她好久没见到阿凌，一看到他，发现他和别人挨得很近，看上去比较亲密吗？

即便有点醉，于眠仍然在理智地分析自己的动机。

她亲了亲男生的唇，这时才显出一丝见到他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