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那个刺客颓废的侧脸。
韩熠看了他一天忽然又转头看了一眼墨荇,恍然说道:“我就说怎么总觉得这个人眼熟,原来他跟小荇有些相似啊。”
墨荇愣了一下也看了一眼那个刺客,刺客此时已经接近半昏迷状态,是被府里的下人拖着走。
墨荇看了他半晌,忽然跑过去认真看着刺客。
拖着他的下人一时之间有些踟蹰不知道该不该停下,便转头看向了韩熠。
韩熠对着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停下,走过去问道:“难不成小荇真的认识他?”
墨荇怔怔说道:“不……不知道。”
白韶此时也推着轮椅过来问道:“什么不知道?”
墨荇有些为难说道:“我看不清他的脸,而且他的眼睛也闭着,只是依稀觉得有些眼熟。”
韩熠也看了一眼刺客,觉得墨荇认不出来可真是太正常了,他现在都有点认不出这个刺客了——大概是很多天都没有整理仪容,刺客脸上的胡子已经十分浓密,遮住了半张脸,而且脸上血和土混合成的脏污也很多。
韩熠直接说道:“带下去稍微收拾一下,回头我还要问他话。”
说着他就捂了捂鼻子,没办法,天气已经有点炎热了,这刺客几天没有梳洗身上都快馊了。
墨荇又认真看了一眼那个刺客转头看着韩熠说道:“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像我堂兄,不过我跟堂兄已经很多年没见面了,认错了也说不准。”
韩熠问道:“你这个很多年……是多少年?”
墨荇歪着小脑袋认真算了算之后说道:“五年吧。”
韩熠:……
墨荇现在刚十岁左右,五年之前……他那么小还能记得真是不错了。
不过没关系,如果刺客真的跟墨荇有关系的话,他只要把墨荇往那刺客面前一带就行了。
韩熠回家自然是要梳洗一番的,他长途跋涉,干脆就在澡堂里多泡了一会,而白韶也不避讳直接跟进去跟他报告最近这段时间的情况。
府里其实是没什么大事的,最多就是有些下人不老实被白韶收拾而已。
韩熠闭着眼睛靠在池边说道:“你做事情我总是放心的,这些我都不懂,托赖你了。”
白韶颇有些无奈:“你不懂也要学啊,难道以后什么都不管吗?等到成亲了怎么办?难道也都交给夫人?”
说到夫人的时候白韶顿了顿,一时之间对那个素未蒙面的女子忽然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仔细品一品似乎还带着反感。
然而他为何要反感韩熠未来的妻子?
白韶一时之间也有些迷惑,然后他就听韩熠说道:“不急不急,王上薨逝,按照《礼记》我身为大臣也是要服丧的,至少一年之内都不可能娶妻。”
等一年之后……反正他爹妈不在了,兄弟都在韩国,没人能管得了他,除非颜子荐兴起要给他做媒。
然而颜子荐也只能做媒,士大夫的婚姻,除了自己和父母,别人都没有插手的权利。
白韶心下一松,却还是说道:“你还是要自己注意一些。”
韩熠发出一声鼻音,白韶知道他这是懒得张口说话才这样,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韩熠仿佛在撒娇一样,听上去特别的可爱。
韩熠泡着泡着感觉自己要睡着了,只好睁开眼睛问道:“最近咸阳是怎么回事?我进宫之前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什么脉络,结果进宫之后发现所有的线索都变的更乱了。”
白韶问道:“你想知道哪方面呢?”
韩熠认真想了想问道:“王上最近伤心生病不得露面,驷车庶长那里如今是什么情况?”
什么姜不韦什么大庶长都先放在一边吧,就算这两个人有什么不轨之心,也暂时没到跟他们鱼死网破的地步。
倒是驷车庶长很可能狗急跳墙,他必须防着一点。
白韶嗤笑一声说道:“什么伤心生病,不就是遇刺了吗?你真当大家都不知道?”
韩熠一听惊了一下,立刻想要坐起来,结果一不小心整个人都滑进了池子里。
白韶看到之后下意识的过去伸手想要将韩熠拽上来,然而……他哪里有那个力气?就算有力气他也不方便啊。
最后的结果就是因为池边水多太滑,他也跟着栽进了池子。
饶是白韶一向冷静,也忍不住轻呼一声。
泡澡的池子能有多深呢,等白韶下来的时候韩熠已经自己钻出来了。
结果他刚钻出来就又被白韶砸了回去,忍不住也“哎呦”了一声。
韩熠手忙脚乱的扶住白韶,把他托起来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呛着。”
白韶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十分尴尬说道:“没……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