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是行,但……你不冷吗?”阮苗瞄到简繁郁露在外头的一双手,他还记得那双手在钢琴上跳跃时的样子,修长灵活,跟白玉似的漂亮,现在却被主人十分不爱惜的露在冷风里被吹地通红,指尖都青紫一片。
简繁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轻笑着低声说:“有点。”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阮苗猜不透他的心思,索性把话问了出来:“这么冷的天你突然来找我,怎么不给我发个信息?”
简繁郁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漆黑一片,好半晌才开口回道:“我没有你的微信。”
说到这里,阮苗也才想起他们之间貌似的确没有交换过联系方式,认识这么久了,他连简繁郁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反正以后他也不走剧情了,简繁郁重生回来估计也没可能再看他不顺眼,以后常联系当个普通朋友也没什么不好。
最最关键的是,阮苗觊觎简繁郁的第一名学霸成绩,他觉得自己肯定能跟他学到不少技巧,听人说简繁郁每次押题都很准,他早就琢磨着怎么跟简繁郁开口了。
“那我们加一下吧?”阮苗笑容满面的掏出手机来,“以后说不定常联系呢?”
简繁郁没有意见,从善如流的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阮苗麻溜的扫二维码添加联系人,又把手机还给他,“对了,你还没说你有什么事?”
简繁郁接过手机随手塞进口袋里,云淡风轻的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出来走走。”
“???”
阮苗一头雾水,这大冷天的谁不想在暖和的屋子里吃火锅吹暖气,在外头散个什么步?他本想马上拒绝,抬眼却又看到简繁郁目光深沉的正盯着自己,他下意识的就点了头。
“那好吧。”
简繁郁满意了。
于是,他们两个人就在冰天雪地里一路沿着街道往前走,可又谁都没开口说话。阮苗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脑子有坑,怎么一见简繁郁露出脆弱忧伤的表情就大脑空白,稀里糊涂的就同意了呢?
简繁郁再美也是个男生啊,他难道竟然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阮苗一路乱七八糟的想着,恰好一阵冷风吹来,裹挟着树上的残雪吹得人骨头都疼,阮苗抬手把自己的围巾包得更紧一些,忍不住暗暗地打了个哆嗦,不小心又看到了简繁郁那双被冻得红紫的手。
“你的手不要紧吗?”阮苗看着都替他冷,“为什么出门不多穿一点?”
简繁郁随着他的视线也注意到了自己的手,他摊开自己修长的双手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淡淡的回道:“穿多少也还是冷,没什么区别。”
阮苗不敢苟同:“那一定是你穿得还是不够多!你看看我,老是被大家嘲笑穿得像是熊,可管他呢,只要我觉得暖和舒服,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可不想受罪。”
“你可不要为了爱漂亮就不肯穿衣,就跟贺商陆那个家伙一样。”
简繁郁安安静静的边走边听他念叨,眼睑低垂不知在想什么。阮苗说了一会贺商陆的坏话后想起什么来,犹豫着把自己的手套从手上拽下来,递到简繁郁面前:“给你吧。”
简繁郁停下脚步,有些不解。
阮苗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不是我圣母啊,你们弹钢琴的人,手是不是很重要?我以前看电视说,钢琴家的手是不能有一点点的损伤的,会影响他们发挥。”
“你钢琴弹得那么好,以后说不定还要当一个出色的钢琴家,一定要好好爱护才行。”
简繁郁抬眼凝视着阮苗,久久不发一语。
阮苗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怎么简繁郁这个神情又让他想起那时在钢琴房外那个恐怖的样子,难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刺激到他了?
“怎、怎么了?”阮苗硬着头皮发问,“我说错了什么?”
简繁郁低头看着阮苗手里的手套,毛茸茸胖嘟嘟的看着就很暖和,他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轻声说:“你没说错什么,但我永远也成不了一个出色的钢琴家了。”
“为什么啊?”阮苗不解,“我觉得你弹得可好了!”
简繁郁沉默不语,缓缓地摇头:“你不懂。”
不懂什么?
阮苗愣愣的看着简繁郁,忽然想起原著里,简繁郁最后好像的确没有继续弹琴了,那时他只顾着追剧情就没在意这一点,现在想想,简繁郁是什么时候开始放弃的?
“可、可……”阮苗又想起那次在琴房看到他暴躁的用双手狠狠地砸琴键的疯狂模样,一时有些语塞。
他低下头,无措的抓着自己的手套,他很想鼓励简繁郁两句,可他是个不懂音乐的白痴,就跟简繁郁说得一样,他什么都不懂,更别提去安慰别人,说不定只会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