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袁烨能猜出锦衣卫的身份, 他惊喜,却不意外。
项天璟同何绍说:“袁烨该有这个眼力。”
何绍道:“主子说的是。”
项天璟吩咐说:“让人去瞧瞧,武馆里进展如何。”
何绍到屏风后面,吩咐了跟来的侍卫前去武馆打探。
简氏武馆内。
在开始对阵之前,要经历一轮筛选。
因彭家护院与赵氏武馆来人,一看就是练家子, 倒也不用浪费时间过招。
邓俭忠同众位来客说明缘由:“过招只是为了排除一些凑热闹的人,诸位一看都不是过来凑热闹的, 请大家先在一旁挑选铠甲和兵器。”
彭家护院先不乐意了,方先生说:“既规定了要过招,便一定要过招。”
锦衣卫里,领头的也沉声说:“必须过上十招。”
赵家武馆的人都很手痒, 也闹着说:“邓馆长,要过招的。”
简氏武馆的大门敞开着,围满了人, 周围高楼上也不少探头探脑的人,邓俭忠知道武馆内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自然不容得出岔子,便安抚众人说:“过过过。”
邓俭忠招一招手,叫身后的护院们,上前来先和彭家人过招。
十一人对十一人,大家面对面站着,在邓俭忠的命令下,出了招。
邓俭忠对方先生,两人不相上下,势均力敌。
其余的十个人迅速分出胜负,彭家五个人赢,简家五个人赢。
邓俭忠和方先生在其余十人打完之后,越打越起劲儿,过了九招还没停手。
直到第十个招式的时候,邓俭忠一把扼住方先生手腕,全力压下,脸红脖子粗地道:“先生,十招到了,不过了。”
方先生才收了力气,微微喘着气,退到自家人队伍里,冲邓俭忠抱拳道:“邓馆长力道惊人。”
邓俭忠后背冒着热汗,他若不是在体型和力道上有很大的优势,跟方先生的胜负还很难说。
第一场较量后,公平起见,简氏武馆的人应修整一刻钟。
赵氏武馆和锦衣卫的人都没有意见。
邓俭忠命护院们好好休息,他灌了一大口茶,扫了一眼赵氏武馆的人,去了上房里找简玉纱。
简玉纱站在上房窗前,馆中内院情形一览无余,邓俭忠一进来,她便道:“我都瞧见了。”
邓俭忠面上有些愁色,道:“彭家方先生是个难缠的,但我不怕他,这人是有孤勇,可多人对阵不是他强项,只是没想到袁家也来凑热闹了,袁家领头的是威国公旧部下,往昔我与他还有些交情呢,他带兵作战的能力师承威国公,我没有十成的把握。”
袁家的到来,太出人意料。
袁家根基深厚,屹立多年不倒,皆因为袁家家风严格,又有一本《兵法纪要》代代相传,威国公不仅精通兵法,也擅长培养优秀的部下,其部下又擅长训兵,今日一战,袁家是比彭家还要难啃的一块硬骨头。
简玉纱温声说:“可有七成把握?”
邓俭忠点了点头。
简玉纱笃定道:“有七成把握,再加上咱们的阵法,便有十成把握了。而且袁家今日来,也不见得真的是来挑战咱们的。邓叔心安。”
邓俭忠微愣,随即想起袁家恩情,不由自主轻压下颌。
他又望着窗外的锦衣卫说:“第三队人也都训练有素,是营卫里出来的精兵,就是不知道是哪个营卫里来的。”
简玉纱道:“是锦衣卫。”
前一世闵家非议天子,招惹来锦衣卫,险些惹得举族覆灭,简玉纱就是那个时候,跟锦衣卫打过交道,他们的眼神气势如出一辙,比寻常兵士狠戾冷漠,像一批批没有想法的猛兽,脑子里只有“忠”字。
而且这些人的站姿,和在幼官舍人营里考核他们的那一批大内侍卫颇为神似。
简玉纱敢断定,他们是同一批人。
邓俭忠抹了一下出汗的额头,笑道:“姑娘,咱们这是招惹上爷了。”
简玉纱说:“他们既是微服,咱们装作不知道便是。今日来观战者众多,肯定不只是我猜到,还会有别人猜到。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三五个人知道,就会变成三五千人知道,倒又是替我们招揽了不少生意。”
邓俭忠略有些忐忑,一眼瞥见简玉纱手里捏着一只埙,高悬的心,有妥帖地安回肚子里。
邓俭忠眼见时候到了,便往院内走去。
简玉纱继续站在窗前观看。
与此同时,福运楼里的人也都在议论刚才的第一场比试。
彭行谦最有资格说话,便最先开口:“虽是五五相平,但十招之后,我彭家护院,肯定要胜过简家护院。”
陆宁通本能维护起简玉纱的声誉,说:“那倒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