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缸照+番外(518)
忽然霞飞双靥,艳如花。
齐延的目光落在她上舍不得移开,正色道:“也是。毕竟我的夫人,才是这世间最可的狗。”
沛柔愣了一刻,才反应过来他方才骂她了。立刻就松了与他牵着的手,追着他要打他。
齐延也知道自己了讨打的话,早已经准备好逃跑,他们就在回廊上追逐起来,笑声传到府中其他饶院落郑
齐延真要逃跑,沛柔自然是抓不到他的。他却没有用全力,只是永远保持着离沛柔两三步远的距离。
世人都月华如水,是冰冷的。很奇怪,沛柔却觉得那一落在她上的月色是温暖的。
很多年后再回忆到这一夜,她也仍然能感觉到月光停留在指尖时的暖意。
齐延的那一府月下老人图果然已经画好了。
月老面容慈和,须发皆白,一手拿着红线,一手拿着姻缘簿。作画之用心,不亚于今年她生辰时,齐延送她的那副鳌山华灯图。
齐延将它挂在书房内室的墙上,已经在画像前设好了香案。点燃了六支檀香,递给了她一半。
他们就在画像前的蒲团下跪下来,虔诚地拜了三拜。
之后沛柔仍然闭着眼,许着她的心愿。齐延却悄悄睁开眼,望着神认真的沛柔。
前后两生,她对他的意一直都是这样纯粹,带着几分真的。可前生他想要的太多,想要给她的也太多。
他总以为只有自己功成名就,才能真正与她相配,才能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一世安稳。可如今想来,那时他根本也不过是为了他自己。
功成名就的是他,权倾朝野的也是他,她根本没有从中得到一点点的愉悦,受到的只有伤害,一步步地让红颜成了枯骨。
他从没有考虑过,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今生她需要的也还是很少,幸而他都有,也都能给。等帝位之争平定,阮家冤屈洗雪,他们就能长相厮守,永远不分离了。
沛柔忽而睁开了眼睛,转过头看着他,甜甜地笑了笑。齐延也望着她笑,将她扶了起来。
“除了月老的画像,梅逸先生还刻了两枚‘愿生生世世为夫妻’的图章,与他的夫人一人一枚。正好你相公我也懂得些纂刻的事,所以我已经刻好了。”
齐延同她了之后,她也趁着空闲的时候,看完了他的那一卷《闺房记乐》。
她知道齐延会纂刻图章,那时候她看到,就也想让齐延刻这两枚的。没想到他把事做到了前面去。
她就高高兴同齐延走到了他书桌前。
齐延的书房还是像前生似的乱七八糟,沛柔却也习惯了,并没有他什么。
齐延就拿出他刻的印章给沛柔看,“这一枚是鸡血石的,是给你的;这一枚是田黄石的,我自己留着,往后通信的时候,便可用印章盖在最后。”
齐延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两枚印章,马上就要派上用场了。
他看了一眼把他那一枚也要了过去,拿在手中细细赏玩,兴致勃勃的沛柔,此时就已经生出了些不舍来。
齐延好像能把什么事都做的很好似的。
这两块石头的质地都很好,鸡血石的血色艳丽且活,没有瑕疵裂纹。田黄石看起来通透明净,如蜂蜜一般。
鸡血石的那一枚雕刻的是沛柔的属相,是一只长毛的狮子狗。田黄石的那枚,则是一只捧着桃子的猴子,神活灵活现。
再翻过来看上面纂刻的文字。齐延用的是隶书,字形古朴。
“愿生生世世为夫妻。”当时读书,只为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真感动,可现下看来,却觉得有几分麻,让她的脸又红了红。
她见齐延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让他找了印泥与纸张出来,她想试一试。
齐延从命,很快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书本下面找出了一盒印泥。纸是洒金纸,配上红色的印记,别有一种旖旎思。
沛柔用自己的印章在纸上落下,齐延也拿起他那一枚,就印在沛柔旁边。沛柔又起了坏心思,重新沾了印泥,在他手上也盖了一个。
齐延只是望着她笑,没有什么。沛柔就变本加厉,连他脸上也落了一个。
“愿生生世世为夫妻。”
愿永远她都有这个心愿,那样的话,她和齐延,一定是过得很好的。
齐延就让她把印章收好,自己去净了面,牵着她的手回了嘉懿堂。
中秋之月不赏,实在是可惜。
如今已近亥正,想必涯共此时的人已经很少。即便她也知道霜娥慷慨,分给世饶都是一样的月光。
可她仍然觉得,看着它的人少些,它分给她和齐延的月光就能更多些。和齐延在一起越久,她好像也越贪心了。
沛柔与齐延并排躺在摇椅上,共饮一壶桂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