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缸照+番外(217)
前生柯氏第一个孩子没能保住,所以是没有女儿的,只有一个儿子。
也所以她才能肆无忌惮的败坏沛柔的名声,让徐家的女儿难嫁。
今生从清柔出生开始,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她应当不会再拿沛柔的名声做文章,却也难保不会做出更恶毒的事情来。
往后沛柔的日子未必会比从前好过,也只好兵来将挡罢了。
她还是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妹妹的。刚出生的婴孩,皮肤还是红红的,抱起来的时候能闻到她身上的奶香。
因此每日风裳馆散了学,她要么一个人,要么和海柔一起过去梅真堂看自己新生的妹妹。
风裳馆里的扈师傅人很亲切,也许是自己有手艺傍身的缘故,对待她们这些娇小姐也并不是谄媚的态度。因此沛柔和海柔倒是都很喜欢她。
只是她们两个做出来的东西确实也没有沐柔和浔柔两姐妹好。
双胞胎一个擅长绘画,画出来的花样子时有创新,配色上也很讲究,虽然针法还有些不够完善细密,但以这个年纪来说也已经很不错。
浔柔则胜在细心,沛柔这几个月还是常常去找郭氏,有时就会看见浔柔在郭氏屋子里做针线。
郭氏的针线做的也很不错,浔柔就相当于在家里请了个家教,有了人时时指点,做起女红来,手艺也是突飞猛进。
海柔是最没有耐心的,画幅花样子的时间也坐不住,沛柔有时候画完了自己的,还得偷偷替她再画一副。
什么针法就更别说了,每次沐休回来交给扈师傅的作品都是歪歪扭扭的。
幸而扈师傅脾气好,也并不生气,只是让她反复的练习前面学过的针法。因此海柔的进度倒是比其他姐妹都慢了一截。
几次下来她也不好意思起来,倒是也开始认真学了。
又因为遭逢大变,这段时间总不爱出门,每日闷在房里,倒是能实实在在静下心来绣几针了。
沛柔则是觉得自己的手实在很笨,总是绣不出师傅说的那种既整齐又灵动的感觉。无论绣什么,绣出来的东西总是很死板,就时常和扈师傅请教。
扈师傅不意她是深宅大院的小姐,还对女红这么上心,也就越发用心教她。学了两个月总算是略有了些成效。
六月里太夫人寿辰,她也做了两条额帕过去当寿礼。
因为只是小生日,太夫人自己不愿声张,那一日也只是自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而已。
这几日她则是忙着给新生的妹妹清姐儿做一个小兜兜挂在脖子前。
这孩子有些难带,总是吐奶,有时候擦拭的不及时,就会全部洇湿了她的脖子,她觉得不舒服,就会时常半夜大哭起来。
也许是因为这样,柯氏照顾女儿辛苦,很快就瘦回了生产之前的样子。
这一日上学时沛柔就给扈师傅看了她给清柔做的布兜兜。
布料是杭州府府进贡过来的细棉布,反复用热水浸泡又晾晒了的,极是细密柔软。怕绣了花样子会让布料粗糙,划伤婴儿的肌肤,所以只是收了边,在角落上绣了一个“清”字。
布料裁剪也是扈师傅教授的内容,她拿起沛柔做的布兜兜仔细看了看,见裁剪方正,收边的阵脚也细密匀称,也很满意,夸赞了沛柔几句,倒让她不好意思起来。
见扈师傅已经看过了,也并没有说有什么问题,沛柔就把布兜兜放进了雕芙蓉锦鸡的木匣子里,预备下了学就送到梅真堂里去。
不管柯氏会不会用,总归是她的一片心意。更何况柯氏向来喜欢做表面功夫,即便心里不情愿,恐怕也是会用的。
到时候清姐儿系着她绣的小兜兜,被乳娘哄着玩,不知道会有多可爱。
等到下课时她问了海柔,海柔也想同她一道去看看清柔。
双胞胎如今已经六岁了,在她们之后府里就再没有婴儿降生,因此这段时日里大家都把清柔当成宝贝似的疼爱。
风裳馆这个名字取自李贺的诗,“水为佩,风为裳”,原本赞颂的是美人,后来也引用为描写荷花的状貌。
因此风裳馆之外就引了静湖的支流,也种了荷花。从馆中出入,要经过很长一段木桥。
此时早荷花已经谢尽,却还是有新的花朵开放,亭亭立在桥边。
海柔许久没有出门,除了上课,连园子也很少进,难得有心思赏花,沛柔也就陪着她在桥上看花。
桥是木制的,为了仿古观花,修建的栏杆就并不高,桥身也很窄,走动起来时会有微微的晃动。
沐柔今日问扈师傅功课,从风裳馆里出来的晚,此时见两个姐姐有闲情赏花,心念一动,故意地在经过海柔时候加重了脚步,让整座桥都晃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