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缸照+番外(100)
“我观赵家五小姐素来可亲,并不相信她会是在背后故意坏我名声的人,所以今日才会有此一出的。”
赵五娘既然不是搬弄是非的人,那编造谎言红口白牙污蔑别人的自然就另有其人了。
赵五娘听说就扑到了她祖母怀里,撒娇道:“祖母,您素来教我们姐妹要宽和待人,不可存恶意在心中,孙女受教。可却不知道这世上居然就有这样的人,我以真心待她,她居然在背后说我的不是。”
“若不是徐五小姐明理,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一个‘混淆视听,颠倒黑白’的名声是跑不了了,这叫我如何在世上立足,祖母可要为我做主。”
她向来最得她祖母宠爱,又生的伶俐,一件事原本没理也能被她说出理来,更何况今日确实是她无辜受害,她又怎可能轻轻放过。
她虽然也不喜欢沛柔,但总归是无故毁她名声的人更可恶些。
孟老夫人听说,搂了她在怀里,笑着对太夫人道:“不是我自夸,我这孙女是家中独女,她父母教养她向来很是用心,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下作的事情来。”
“徐家的五小姐我也是见过的,又养在你跟前,有你这块活招牌,那品行还用得着着意标榜吗?”
“不过这说了半日,还不知道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居中传的话呢,总该也听她说两句,不然传出去岂不是成了我们两个老东西‘仗势欺人’包庇自己的孙女了?”
太夫人就看了沛柔一眼,她极力的做出一副柔顺的样子来,低头道:“是何家的二小姐和我说的这番话。我身边丫鬟的话或者不可信,却有永宁郡王府的世子爷可为我作证。”
牵扯到了景珣,太夫人不由得往人群中看了一眼。
原来景珣遥遥望见太夫人一行人往正厅来,怕被太夫人怪罪,早早地就躲到了人群后。
此时见沛柔提到他,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太夫人面前作了个揖,“外祖母安好。”又站直了对众人道:“我确实听见了何二小姐告诉徐家的五小姐的那番话,若我说的是假话,便如同此玉佩。”
就看见他取下腰腰间的玉佩掼在地上,玉佩落地,应声而碎。
太夫人拍了他一把,“好好的说话就说话,又摔那玉做什么。你身份贵重,小小年纪就被封为了世子,连圣上都夸过你聪明,我们还能不信你说的话不成?”
这就把何霓云搬弄是非的事情坐实了。
景珣就捂自己的肩膀,委屈道:“外祖母,您说话就说话,拍我做什么。摔块玉您心疼,拍我您就不心疼了?难道这块玉才是您嫡嫡亲的外孙子不成?”
他故意要引人发笑,屋内有不少关注这边的小姐就掩袖笑了起来。
何家姐妹仍站在当地,并没有人理睬她们,冷清的如同雨夜里的孤舟。
“我倒不是心疼你这玉,我只心疼筠间楼的地板,好好的遭此横祸。”
太夫人嗔了一句,和孟老夫人对视一眼,大约是要让何家姐妹承认方才的话认错道歉了。
却见何太夫人走到人前,对着姐妹俩道:“霜姐儿,云姐儿,我方才见了你们母亲才知道你们今日也跟着出来了,却怎么和徐家的五小姐起了口角?”
“好像还是为了云姐儿的一句话?可那寿宴怎么说也过去半个月了,云姐儿年纪小一时记不清楚了说错了话也是有的,小事罢了,就由我这做姑祖母的做主,云姐儿去和两位小姐道个歉,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先是点名了是和沛柔起了口角,而后又是以‘年纪小’为借口,抬抬手就想把这事揭过。
何霓云当然知道何太夫人这是在为自己说话,想让这事情轻轻过去,就先走到了曾与她为善的赵五娘身边。
刚要蹲下身去赔礼,就被赵五娘一手扶住,“寿宴那日和何家二小姐互叙了生辰,何家二小姐可还是叫过我妹妹的。我这做妹妹的都能把那日的事情记得清楚,怎么做姐姐的反而‘年纪小一时记不清了’?”
“何太夫人既这样说,今日我受何二小姐的礼可以,只以后我恐怕也会出去随便说几句何二小姐的闲话,反正我更是‘年纪小’了,何二姐姐到时候可别怪我。”
赵五娘大约还是第一次吃这种暗亏,又被人当面揭发了出来,看穿了何太夫人息事宁人的态度,自然是不肯轻轻放过的。
沛柔对何太夫人这样避重就轻的处理方式自然也很不满意,可已经闹到了长辈面前,再这样僵持下去,何霓云得了个‘心性不正,德行有亏’的名声,自己和赵五娘不免也要被人说‘咄咄逼人,没有容人之量’。
若是前生她自然不在意,除了容貌和家世,她也没有别的可以夸耀的东西。可她也是见识过世人的利口的,为了这样的人连累自己名声有损,沛柔觉得并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