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娘大致安排了一番, 就带着宋恒和宋桃儿回家,以免王娘子在家中等急了。
“干娘, 乔叔怎么还没来?”宋桃儿一直张望着,却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眼看就要到第一个落脚地方,乔骏毅还未出现, 之前明明说过的, 他们回县里的时候会出现。
宋云娘心底也有些失落,之前寄的信一直没有收到回信,从前也曾有过这样的情况,可上次明明约好,心中难免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所以才会耽搁了。
“他身上还有要务, 兴许比较棘手所以被拖住了吧。”
宋桃儿看宋云娘表情有些不对,反过来安慰:“乔叔这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 这次肯定又搞一波大的!您不知道,现在大家都夸他是那天上的战神下凡,专门为老百姓惩奸除恶。”
宋云娘笑了笑,压下心中的忐忑。
回到县里,王娘子早早就在城门口等着,远远就看到她朝着路上眺望。
“娘!”宋桃儿和宋恒急急下车,兴奋的奔了过去。
这还是姐弟两个,第一次远离母亲那么长时间。
王娘子一手搂着一个,不停的打量着:“都瘦了,回家娘给你们好好补补。”
“娘,府里好多好吃的,一开始我们可开心,可吃多了还是觉得娘您做的最好!”宋桃儿道。
宋恒也猛的点了点头:“对,没有娘您送的羹汤,总觉得缺了什么。”
王娘子听着心里熨帖极了,事实上她如今也不经常做那灶上的活,实在是手上的事太多,根本没工夫去忙那些。
不过她会坚持煲汤给一家人喝,却也只是指挥着厨娘该怎么做而已。
孩子们这么说,不过是想她了。
“走走,赶紧回家,家里头都已经备好了酒席。这次恒儿给我们宋家长了脸,你父亲泉下有知,肯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王娘子说着眼眶顿时红了,若是他的丈夫还在,看到这一幕该有多欣慰和高兴。他们家世世代代都务农,如今总算有个读书人了!
宋恒连续两次案首,在环河县引来不小的轰动。整个环河县,能拿到案首也不过两个人,第一个人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他只是籍贯在环河县,平时都是在府里的就学的。
宋恒是土生土长的环河县人,年纪还这么小,令人很是就惊叹。他未回来,就有很多拜帖,都让王娘子给推掉了。
得了案首是个高兴事,可现在也不过是个小小童生,压根不算什么,王娘子不希望宋恒被影响了心智。
因此,这次依然如同得了县案首一般,只不过是一家人自个庆祝,依然没有请外人。
范秀才还专门找了宋恒说话,希望他不要骄傲,依然要谦虚。并且建议他莫要急着今年院试,等更有把握再考院试。
范秀才希望,宋恒院试争取再来个案首,拿到小三元,这可是难得的荣耀。
这次,宋恒拒绝了。
范秀才不解:“为何?你莫要着急,你尚且年轻,十五六岁中秀才,那都是年少有为。你还不如更有把握的时候再去考,中了小三元,境遇大为不同。”
“院试想要再拿到案首,实属艰难。这不仅是学问,也是一种运气。”宋恒道,“我倒是不如趁机院试,年幼就能考中,也是一种与众不同。”
范秀才沉默,心知宋恒此话并不作假。
小三元是一种美好的愿望,可案首不比其他。科考虽是糊名制,可里头还是有不少猫腻。尤其涉及案首,也就牵扯较多,并非有才学就可以中的。
“况且,我也想早些中秀才,为我干娘挣点脸面。”
范秀才听到这话,不再说些什么。
别人不知道,他心底还是有数的。宋云娘和乔骏毅两人有来往,瞧着架势是要在一起的。虽不知乔骏毅背景,却也知晓非等闲之辈。
宋恒现在不过是个童生,拿了两个案首听着确实不一般,却也实在算不得什么。
“你既然想清楚,我也就不再劝,你务必要更加勤勉,考回个禀生。”
院试于八月进行,宋恒不敢懈怠,回家第二天,又开始如同往常一般发奋。
宋云娘和王娘子都很是心疼,却也知道唯有如此,才能挣到好的前程。
“还没有消息吗?”宋云娘问道。
乔骏毅留下的护卫摇了摇头:“此次事发突然,原本是要去南山,可听说东边不太平,有匪徒与外邦勾结,兴许有大动作,便是往那里赶了。”
事关外邦,也就不是单纯的剿匪,不会传来太多的讯息,宋云娘只能等待。
这次太不寻常,从前再如何也会抽空书信报平安,这一次却是很久都没有一点音讯。
宋云娘这几日一直睡得不好,心跳得很不正常,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