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哥,太子性情如何?”
王楠来的时候虽然有些忐忑,他其实一直觉得内疚,觉得是他没用,所以没有护住林楚楚,但是搭上了太子,他又觉得有了许多信心,但是林楚楚这话让他一时答不上来,太子在外人前面向来都是谦和仁厚,是个所有人都喜欢的楷模。
但是王楠从小在人堆里打滚,自然和旁人不同,又加上最近日日都在一处,他已经看出,太子并非外面看的那般仁厚,甚至恐怕是个完全相反的性子,因为从小被姜承颢压住了所有的锋芒,却还要笑着面对,实际上极为压抑。
他也有过类似的经历,自然明白其中的苦楚。
林楚楚见王楠沉默了下来,道,“王大哥,你瞧着太子以后会放过燕王府的人吗?”
等着王楠走后,林楚楚对着钱嬷嬷说道,“收拾收拾东西吧。”
“姑娘……”
“我们可能要去宁州了。”
钱嬷嬷手里拿着的托盘差点掉在了地上!
***
轿子晃荡了一下,燕王妃就清醒了过来,一大早就打扮入宫,因为要离京,需要做的事情不少,清点库存,人情来往,所以睡得很晚,起的又早,而昨天晚上她只睡了二个时辰。
入宫后上了轿子,燕王妃就闭目休息,谁知道一下子就睡了过去,但其实睡的很浅,这轿子一晃,她就醒了过来。
燕王妃撩开帘子一看,突然一惊,道,“这是哪里?”
那些人不听她的话,一直往前走,燕王妃的心渐渐下沉,喊道,“好大的胆子,在不停下。”就在这时候,轿子突然停了下来。
刚才那个伺候他上轿子的太监喊道,“王妃娘娘,还请恕罪,一位贵客要见娘娘,奴婢只好把娘娘送到这里了。”
这是后宫的一处静谧的地方,四周荒凉,长满了阿罗汉草,却让燕王妃突然凝固住,一段久远的记忆就这样措手不及的涌入脑中。
她和皇帝第一次的私会,第一次彼此牵手……,都是在这里,这是曾只属于他们俩个人秘密场所。
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是保持着原样。
燕王妃已经不需要去问太监,到底是谁要见她,因为这宫里恐怕只有一个人可以半路拦截她,又知道这个地方来。
她下了轿子,一抬头,果然就看到一个男子背身而立,太监在一旁说道,“娘娘,请您移步过去。”
阿罗汉草长的很高,也没有路,需要从草丛穿过去,燕王妃拖着长长的裙摆,走了两步却是停了下来,只道,“你去告诉他,我不会和他单独会面,现在送我回去,太后娘娘还等着呢。”
到了这会儿,太监也不敢强求,犹豫了片刻就朝着那人而去,过了一会儿,燕王妃就看到那人转过身子来,朝着她而来。
直到两个人面对面,燕王妃看到皇帝露出一抹苦笑来,道,“浅浅,你还是这样倔强。”说着那目光凝在她身上,几乎是痴痴的望着她。
两个人虽然同在一个京城,但是从来没有单独见过,即使碰面也是在人群里匆匆看两眼。
“陛下,我的你的弟媳。”燕王妃握紧了袖中颤抖的手指头,面上却是冷静自若的神态,理智的提醒着皇帝。
皇帝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垮掉了,他深吸了好几口气,似乎想要压抑着痛苦,好一会儿才说道,“是,你是我的弟媳。”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来,或许是因为太激动,拉了好几次都没掏出来,最后一使劲儿,几乎要把胸口的系带给扯坏了。
燕王妃几次看着,想要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沉默了下来。
皇帝拿出锦盒,递给了燕王妃,“母后说的对,朕太纵容承颢了,那锋芒盖过了太子,可太子才是未来的储君,这样只是让太子不满,如今朕还在,能护着你们母子,朕百年之后呢?这是朕的密旨,如果……”
燕王妃几乎是倒吸了一口气,还从来没听说皇帝为了保护一个臣子,提前下了密旨,但是她也并非不懂世故的人,皇帝的顾虑是对的,如今她的儿子姜承颢锋芒太过,盖过了太子,虽然太子在人前是一副宽和仁厚的模样,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有没有在太子心中留下一根刺?
燕王妃没有犹豫的接过了旨意。
皇帝递过去,燕王妃来接,等着燕王妃握住圣旨的时候,皇帝却放开圣旨徒然握住了她的手,只听咚的一声,圣旨掉在地上,两只手交握,触感滚烫炙热,像是一团火,一下子就燃烧了起来。
皇帝心口差点跳了出来,燕王妃的手和记忆中一般,软绵小巧,让他简直难以放开。
“陛下,请自重。”
燕王妃想要拉回手,却发现皇帝的手像是钳子一样牢牢的握着她的,根本就难以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