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刚想说有爹娘难道不够吗,但想到这种话可不能随便在外说,就看到迎面而来的李崇音。
他似乎又长高了一些,云栖上前行礼:“兄长日安。”
自从那日做了长寿面,喊了那声兄长后,像是打破了某种禁锢,云栖喊兄长也越来越自然。
问安后,就低着头,不让对方看透自己的表情。
魏司承那块玉佩,李崇音当时那么简单就给了,是无心的,还是有心为之?
无论是不是,结果是她和李嘉玉几年建立的情谊,几乎在顷刻间变了质。
也许李崇音会有办法帮她推了赐婚,甚至帝王能不问责李家,但云栖没想过求助李崇音。
那和与虎谋皮有什么区别,再说自己嫁给魏司承,说不定真合了李崇音的意思。
李崇音看着云栖头上终于不插那只朴素至极的桃木簪子,而是换了余氏为她准备的样式,平静的目光中,划过一丝笑意,道:“为云栖考虑的,不应该加个兄长吗?”
云栖差点要讽刺,你何时为我考虑过?
不过幸好理智制住了她,没必要与李崇音争这些长短,免得又被莫名其妙注意到了。
李崇音只要不害她,她都觉得他良心发现了。
她对李崇音,底线在不断降低。
巧遇李崇音后,云栖情绪更低了,憋足了气绣嫁衣,真成了不出大门的闺秀。
第二日听紫鸢说,门房发现在李家后门发现一个徘徊了很久的男童,男童也不肯报姓名,只是哭了很久,过了一个时辰被前来寻人的嬷嬷带了回去。
当日夜晚,云栖入睡后,辗转反侧,脑海中全是四年来与李嘉玉相处的点点滴滴,然后又是前世与魏司承相处的几年,两相记忆不断交织着,直到一丝淡淡的幽香从窗外的缝隙传来,她才仿若睡去。
到了五月正是雨水渐多的时节,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浅浅入耳,云栖混沌间,感觉有人进了室内。
她能感觉到自己明明神志还算清醒,但眼皮却很重,怎么都睁不开眼,手也沉得仿若千金提不起。
云栖在脑海中试图大叫,想喊醒外屋守夜的婢女,但事实是她连张嘴都很困难。
那人向着她走来,走到床前,坐了下来。
似乎不错眼地盯着她,云栖浑身发寒,被陌生人倘若无人地入内,还是夜半时分,谁能不害怕。
她想醒来,快醒来!
云栖几乎崩溃,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能感觉那人冰凉的手指,摸着自己的脸颊,一点点顺延到脖颈。
那人看了她很久,也只是触碰脸颊,她以为就这样结束,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
那人的指尖突然从下颔,慢慢滑到她的唇,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一样,一寸寸摩挲,犹如在欣赏自己的猎物。
他的呼吸稍乱,缓缓低头,蜻蜓点水吻上云栖的唇。
云栖上辈子与端王相敬如宾,过着有名无实的生活,李崇音更是从始至终从未多看她一眼,她与男子最亲密的接触,可能也止于拥抱。
云栖感觉一口气没缓上来,全身都要燃烧起来似的。
发现到身下女子气得晕了过去,来人好笑地为她掖了下被子,这就吓到了?
你该胆子更大一些,云栖。
他想要你,但你的第一次,是我的。
既然想要,为何要忍耐?
有个好梦,我的小禁.脔。
……
…………
云栖喘息越来越重,最后突然从噩梦中惊醒。
她看了下周围,依旧是一片黑寂,安静的只有虫鸣,连细雨也停了,房间里没有任何人。
云栖后怕地紧紧抱住自己,她刚才做的是梦吗?
但为什么这么真实,还有梦里闻到的香味,精于药理的云栖居然也分辨不出是什么。
云栖出神地摸着自己的唇。
好像那微凉柔软的触感,还残留其上。
可是谁会半夜闯入这里,是……魏司承?
不太可能,他这人有自己的一套准则,既然给了她三日,这三日就不会打扰她。
再说上辈子,他也有过差点失控的时候,但终究没有碰她。
难道……真是梦。
她做了个惊悚又真实的春梦。
云栖惊出了一身凉汗,有些羞恼地捂着脸,怎么会做如此羞耻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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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郊外别院。
曹妈妈掀开遮光竹帘,见李映月正在抚琴,断断续续的琴音飘远,她轻轻拧着眉头,看着心事重重。
曹妈妈过去为她披了件外衣:“四小姐,是在想回府的事吗?”
李映月自从上次看到李崇音追杀他人,与曹妈妈一起差点被灭口,几乎逃也似的回到了别院。
以前有多爱慕,如今就有多害怕,那日生死之间的瞬间,她仿佛想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