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要赶在他们尘埃落定前,提前将此事扼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缘分,何来天注定?不过是有心人,促成的罢了。
“青雀,你要知道赐婚也不是朕一句话,你先下去等旨意吧。”
“青雀明白。”
他争的是时间。
再晚一步,就要来不及了。
今日他们见面,明日是不是就要提亲?
看李家人也没什么反对的意思好,不然李云栖哪能那么容易出门见外男。
而弘元帝那句话,也是古往今来的惯例。
赐婚虽说是圣上的金口玉言,但若是双方皆有名声地位,也要看双方意思,事先不询问,上来就直接赐婚的事少之又少。
结亲又不是结仇,总要问问另一方,特别是李昶算的上保守一派的重臣,深得弘元帝信任。
当然大部分时候,没有官员会有这魄力拒绝帝王的牵线,赐婚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弘元帝这么说,是想先调查一下李云栖各方面,九子的正妃也不能太过草率。
有弘元帝一句话,魏司承至少安了大半心思。
魏司承出奉天殿时,与再次来报丹药时辰的小太监擦身而过。
方才没注意,这会儿再仔细看看,很是眼熟。
瘦了太多,差点没认出。
这不是李家的李嘉鸿吗,居然真被李家送入宫中了。
魏司承深深看着这个鞠躬哈腰的小太监,再也看不出曾经的纨绔子弟模样。
真有趣。
当魏司承出了宫门,夜色正浓。
本来不欲打扰云栖,但想到两人书信上的约定,还是乔装打扮去了一次襛盛庭。至少该送个信,而且他又做了一份新的桃花干,香味淡而不俗,配她相得益彰,正好替换之前的。
魏司承想到以前秦水嫣说的一句话,男人骨子里都有占有欲,总希望自己的女人穿着他们送的衣物,戴着他们送的配饰,染着他们给的香。
魏司承从不否认,自己在很多年前,就有了企图。
他以为会看到早就睡下的云栖,却不想她靠在窗边昏昏欲睡,看着像是在等人。
魏司承也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看到她的感受,今日他实在没有闲暇过来,没想到她居然还是等着他。
这样的她,如何让他舍得放下。
一片阴影笼罩在云栖身上,他刚要拍醒云栖,却发现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安心的气息,靠了过来。
心里的某一块几乎被软化了。
想想她对魏司承有多排斥,就知道这一点有多难得。
有那么一刻,他想彻底换了李嘉玉衣物上的皂角味。魏司承在易容成他人时,相当注意细节,连熏香都是不同的。
当她从颠簸中醒来时,却发现自己靠在结实的胸膛上,隔着薄薄的衣物,有热意传到脸上。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她正被人抱着走!
“啊!”云栖吓得肝胆欲裂,所有瞌睡都跑了。
她抬起头,就看到黑暗中一张熟悉的面具,以及看不清神色的目光。
是李嘉玉,但升起的高兴,在发现两人的姿势时,吓得语无伦次,李嘉玉从未如此孟浪过。
“你你你,成何体统!”云栖挣扎着要下来。
也许是听到里面的喊叫声,外头值夜的丫鬟流萤喊道:“五小姐,您醒了吗?”
云栖立刻道:“无事,别进来。”
流萤疑惑地躺下,此时魏司承已经将她放到了床上。
屋内只有月华洒入,两人望着对方,谁也没开口。
在暧昧中滋生出令人面红心跳的节奏。
而这暧昧,让云栖丝毫不敢再往前迈进一步。
“看你睡得香,就不忍心吵醒你。”
“那你也不该……如此孟浪!”即便是堂兄妹,也亲密了些。
“是我着急了!”立刻认错。
“你若再如此,就不必来见我了。”云栖可不管他态度如何,冷言冷语。
无比安静,见对方没回话,云栖看了过去。
哪怕看不清,也能感觉到面具下的目光的错愕,以及错愕下的无辜,似乎并不懂男女之事。
云栖又好气又好笑,与他说了多少次,男女有别,他哪一次听过?
也是,从他们日常的书信,以及时不时能见到的鲜花礼物,也能看出李嘉玉可能上对此并不了解。
云栖也气不起来了,语重心长道:“你不该对我做这种事,这事是对心仪女子做的。”
“你很讨厌?”
“不是讨不讨厌的问题。”
“不讨厌就行。”
“李嘉玉!”云栖微怒着,他怎么回事,以前可不会这样断章取义、避重就轻,今日好像格外不同。
再仔细分辨,能感觉到他的笑意,“你今日,好像很高兴?”
看云栖的愤怒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魏司承格外喜欢看到平日稳重老成的她显露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