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崩了关咸鱼男配什么事(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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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在牢狱的妖族女修浑身没有一处好肉,身体冰凉,面色苍白,疼得缩成一团。身体到了极限,脑子便不受控制,被审讯唤起的记忆在她脑海里翻涌难平。
女修本姓平,相熟的人都叫她平娘。
平娘自小生活在一个修界边缘的小村庄,和其它平民少女做着一样的梦:被收入仙门,成为仙子;自此逍遥天地,再不受拘束。
但十二岁时来为各大宗门募集弟子的修士告诉她,她毫无修仙天赋,就算是末等的宗门也不会收她。
一句评断让她不得不绝了修仙的心思,安心做起一个凡人。
平娘爹爹在去世前将她许了人家。
但那户人家嫌平娘家贫寒,又欺她孤苦无依,便想悔婚,让她做妾。平娘性情子外柔内刚,一怒之下退了婚。那户人家在那个小地方颇有势力,威胁她,不嫁他家就谁也嫁不成。
平娘咬牙含泪,回了一句:“不嫁就不嫁。”
众人皆以为这是一句气话,觉得身为孤女的平娘终究会因独自活不下去而服软。但他们等了十年也没能看到平娘屈服的一天。
平娘以为自己一生就这样了,直到二十六岁那年,她在河边捡到了一个身受重伤的青年……
青年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好看,眉眼和画儿一样,妖异得让人移不开眼。他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一百余处,最严重的在胸口,那里破了一个洞,隐约可以看到内脏。
会受这样伤的人明显不是善茬儿,但平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把他带回了家。
或许是想到自己孑然一身,惹上麻烦也没什么好怕的;或许是想抓住自己苦涩又死水般的生活中唯一的变数;或许,只是因为青年长得好看……
她尽一己之力给青年找来了伤药,不拘药性,全数给他用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她也没指望能将青年救回来。
她一度以为青年要断气了,但他始终没有咽下那最后一口气。
似是放不下人间,所以又从地狱里爬了出来,青年的生命体征渐渐稳定。
十天后的晚上,平娘如同往常一般在井边汲水洗衣。
爹爹生前多病不能劳作,所有家务都由她操持。爹爹心疼她每天去河边打水辛苦,便卖了自己保存多年的在仙门做事时获得的印符,请人打了这么一口井。
也是因为这口井,她不用洗个衣服、浇个菜便要出门,让村里的流氓少了许多欺负她的机会。
夏日的夜晚十分闷热,虫子躲在草丛中叫个不停。平娘喜洁,衣物虽不多但也天天换,天天洗。左右她也没有其他事,不嫌麻烦。
忽然,揉搓衣物的叽咕声与虫子聒噪的鸣叫声中混进了东西掉到地上的“叮咛桄榔”的声音。
平娘第一反应是以为又有人爬她家院墙,感觉拿起了放在门口的锄头。
但院墙处并无动静,反倒是身后的屋门口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去,那被她救回来的青年依门而立。平娘家几乎不点蜡烛,天很黑,但青年却像自己会发光,面容在黑暗中也惹眼得很。
“是你救了我?”他开口询问,声音非常好听,像城里大户人家举办宴席时吹奏的丝竹声。
青年躺着时平娘不怕,但站起来后平娘就忌惮了,尤其是他还一脸冷肃,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也……说不上。就是把你从河边拖了回来。”
青年愣了愣,道了句:“多谢。”
他拿出一个袋子递给平娘:“里面的东西给你,作为谢礼,自己用即可,切勿示之与人。”
平娘小心接过。
青年十分冷峻,不再言语,抬步就朝外边走。然后他刚走过去没两息,平娘便听到“咚”的倒地声。回头看去青年栽倒在地,没了动静。
平娘:……
——原来,方才的气场都是装出来的。
再度在平娘房间醒来的青年满面窘迫,除了在旁人面前装十三失败的尴尬,还因为他身在平娘的房间。他从未进过女子闺房,也只是第二次与某个女子共处一室,他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不看平娘便又瞧见她的私人物品。
说到底,一个独身女子怎么能擅自将男人往自己房间带呢?
青年写满手足无措的脸让平娘看得莞尔。
他年纪一定不大,只是硬撑着装出成熟的模样。
她问青年:“你叫什么?从哪来?”
青年说自己姓聂,名彦,被仇人追杀才流落至此。
他说:“不必担心,我恢复行动能力便会离开。”
左右已经将人救下了,不该惹的麻烦也惹了,虱子多了不痒。平娘劝道:“既然受了伤就不要逞强,我一人独居,你留下来养伤也没什么不便。若不嫌弃可唤我一声姐姐,便抵了你的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