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豫南摆了摆手不用不用。
“今天我是来找聂岑的。”
。"想问他一个几年前的研究,他还有没有继续下去。。"
虞小梅蹙着眉,约莫是警告似地瞪了一眼聂岑,聂岑苦笑着点了点头头,她才莞尔一笑,跟何豫南打了招呼。“那你们聊,我先去做饭。”
虞小梅走了以后。
聂岑拿起茶杯,摸索着杯口。
“何大哥,事情你是知道的。”
“在这里看着生活舒坦,但实际上是戴着镣铐生活的,没有原来那么自由,我也早就已经放弃研究员的身份,也不是原来那个聂岑了。”
“我以前做了什么研究,那些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你也别提了。我们就当叙叙旧,见见旧人就行了。”
何豫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双手合十地捏了捏。
“如果你真的放弃了实验。”
“我就不会再光网看到你新发的文章了。”
聂岑马上反驳道。“哎呀,那不一样。”
“那就是写着玩的,我都没想到那篇居然能发出去。”
那篇是他胡乱瞎写的。
根据不同养殖手段,养出来的花的鲜亮程度不同,他都没想到自己种花种着种着突发奇想写出来的工作日志,能被光网筛选出来发表。
“那是因为你写文章底子还在,毕竟你曾经是帝国研究院的高级研究员。”
聂岑不知道何豫南为什么非要提起他辉煌的“往日”。
那些记忆现在回想起来,并不美好。
只要是有实验,就有失败。
不知道有多少不成型的幼儿从他手上离开,因为是怪异的,是失败的,所以就被他匆匆按规定结束了生命。
当时处在大家都在那么做的环境里,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现在回想起来,就是一阵恶寒。
他们之前做了那么泯灭人性的实验,真的配获得现在这样安逸的生活吗?
偶尔这么想想,就整天夜不能寐。
只有守护着聂川,听到聂川哭声,给聂川喂奶,陪聂川玩的时候,那种愧疚感才能减轻。
“总之,我现在真的不想搞什么研究了。我现在只想把那小孩养大,让他普普通通的过完自己的一生。最好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现在是整个实验中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实验体。”
“不。”
“他不是。”
“实验题零号,他还活着。”
何豫南的话刚刚落下,就听到厨房餐厅里餐盘落地的声音,虞小梅扶着门框,惊恐地朝着这边看来。
“你是说真的?”
何豫南点了点头。
“是真的。零号实验体一直都没有死。”
“是假死对不对。”
虞小梅手指抵着唇,走了过来。
“我就知道。”
“那个孩子就算再痛苦,阿南都不可能让他死。那就不符合他的性格,他不可能下得去手。”
她会改变自己的立场,觉得这是个完全错误的实验,就是因为顾南。
因为大学里的印象,她觉得顾南做的事一定是正确的。
既然他做的事是正确的,那她自己做的事就一定是错误的。
所以当顾南潜伏在他们研究室并且间接害死零号之后,她就醒悟了,他们现在牺牲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换来的可能不是和平,而是更多的罪恶。
他们没有任何理由,为了他们想要的和平,去牺牲别人的生命。
哪怕他们的初心是为了消灭虫族。
“那个孩子去哪里了?他还好吗?他的精神力早就超过人类能够承受的范围了,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虞小梅一改之前有点戒备不愿意说太多正事的风格,喋喋不休地问着。
聂岑反倒沉默了下来,整个人窝在了沙发里,捂着脑袋。
“怎么可能,怎么会,怎么办……”
作为零一号实验体的聂川比零零号幸福太多了。
零一号刚一出生,顾南皇后就自杀了,帝国研究院紧接着关闭了他们的实验室,除了出生时被人工培养,聂川根本没有经历任何其他实验。
零号就不一样了。
在零号身上他们进行了许多实验,为了让他控制虫族,让他和虫族幼崽一起生活的主意他们都能想得出来。
在顾南来之前,那个孩子甚至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话,一直十分安静。
他们也怕他会跟他们说话,因为开口说话,就会产生交流,有交流就会有情绪,情感……也就更像人。
他们只有把他当做工具,才能让自己的良心短暂的过得去。
“我离开首都星以后,顾南就联系了我。”
“他跟我说,他把零号送到了一个孤儿院,但是他的情况特别不稳定,希望我能照顾他。”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