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披上披风，从冰床上走下来，走到这个妖间尤物面前，捏起她的下巴：“这是你脱离被狐族绞杀的机会。竹绯，你不愿意吗？你不是总求我让帮你离开妖界吗？”

竹绯身下有一摊误会，似乎是经历过什么的样子。

她是人和妖的后代，是妖界最下贱的种类，是狐族的孽畜。因为她的出生，她的母亲——一只千年狐狸精直接被妖王抽魂夺魄致死，而她也被狐族折磨，甚至被送给眼前的鬼羽任意□□。

她是想要离开妖界，但不是以送给人的方式。

人妖不两立，她一到人界就会被人杀死。

鬼羽微微笑着，轻蔑地说：“你该不会是舍不得离开我吧。”

竹绯的身体仍旧瘫软无力。她勉力撑在地上：“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鬼羽歪着头看了看竹绯的脸。

苍白，无助。可即便可怜至极了，眉眼里还透着勾人射魄的媚。这副美艳相貌，就算是在妖界也是千年不遇的好皮囊。

如此尤物，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她去死。

鬼羽站起身，背对着竹绯：“你与狐族和妖界有仇，我又何尝不是。”

竹绯心头一震。

在她的印象中，鬼羽是妖界的一方恶霸，连妖王都要敬他三分。她从前被狐族和妖界驱逐折磨，被狐族长老送给鬼羽□□。所以她一直认为鬼羽和狐族是一伙的。但鬼羽究竟是何方神圣，她从来没有深究过，更没想过鬼羽居然与妖界有仇。

鬼羽看她怔怔的，轻蔑地一笑：“我同你一样身份低下，也曾被妖界驱逐，被各族□□。但是我和你不一样，你被各族玩弄于鼓掌之中，而我用武力让妖王臣服，让妖界全都敬我三分。”

鬼羽把一张铁牌子仍在竹绯脚下：“去不去由你选择。”

竹绯战战兢兢地从地上捡起这块铁牌子，见正面写着“人界通行证”五个大字，反面则有一行小字，写着“人界安全局”。

鬼羽准备弯腰去捡牌子：“你不要？”

她没时间去深究这块牌子的来历。

竹绯咬了咬牙，反正都是一死，离开妖界离开这些全都要妖法的人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竹绯捡起牌子，仰起头：“我去。”

“真不错。”鬼羽轻傲地拍了拍手，“孺子可教也。”

竹绯看到鬼羽的笑容里居然带着欣慰。

但下一秒，鬼羽突然弯下腰，狠狠地抓着竹绯的下巴，一口咬住竹绯的脖颈。

竹绯吃痛想要挣开，鬼羽却变本加厉地拧住竹绯的双手，压住竹绯的腿，让她半点动弹不得。

竹绯无助地看着玄冰地牢里挂着的一幅黑白色素描——是一个人的背影。鬼羽和她说过，这幅画是从人界带来的。

她曾觉得，画里的人的背影非常像鬼羽。但是那个背影很温暖，鬼羽并不。

鬼羽是个冷冰冰的恶魔，只有他抱住自己的时候，才有那么一点点温暖。

被他咬的愈发疼痛，竹绯的双眼开始失神，她甚至觉得鬼羽要把她咬死。

但在她彻底精神涣散之前，鬼羽却松开了口，把竹绯抱在怀中，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不管你去了哪里，你的身上都留着我的痕迹，你永远都是我的……”

第 18 章

原来编剧苍鹭是长孙皇后的旁支，流有长孙皇后一脉的血，因为长孙皇后死的太过冤屈，她的记忆在这一支一直流传下来，一直到苍鹭这里，写了永夜一书。

永夜二字，就是指直到有人绕过转世轮回救了长孙皇后，则天下永远在黑夜之中。

竹绯用自己的牺牲换来转世轮回的机会，回到大端，救下了长孙皇后，大端才得以重见天日。

而竹绯回到大端，才发现对她和长孙皇后用计的道士竟是屠零的先人。

竹绯决定留在大端，留在长孙皇后的身边，守护永久的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