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太后(808)
如雅抖开了大氅,走到了咸丰身边:“皇上冷,披着这个挡挡寒吧。”
咸丰接过了大氅:“你改好了?辛苦你了。”
如雅笑着:“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问着:“皇上刚刚生气了呀?”
咸丰点着头:“他们唱错了,朕给他们纠正,他们还犟嘴,一个个技艺不精啊。”
载淳正在摆弄咸丰的东西,他拿起一个玻璃罩小灯给玉兰看,问着:“额娘,这是什么?”
咸丰接话道:“这叫烟灯。”
玉兰忽地一抖,立即打着载淳的手:“扔了。”
咸丰忽地变了脸色,载淳哇哇大哭起来了:“皇额娘......”
丽妃赶忙道:“来来来,跟丽娘娘出去。”牵着两个孩子赶紧走了。
如雅一下子紧张了,哀求道:“兰儿......”
玉兰要哭了,看着咸丰,红了眼圈:“皇上,您吃鸦片了吗?”
咸丰低着头坐下了,含糊应着:“没有,没有。”
玉兰跪下了,扶着咸丰的膝盖,抬头看着他:“皇上,您脸色这么苍白,不能再作践自个了。”
咸丰咳嗽了一声:“朕好得很。”
玉兰哭了,喊着:“不好,您一点都不好,您怎么能吃鸦片呢?”
咸丰回避着玉兰的眼神:“没有,没有,朕怎么会吃那东西?”他又咳嗽着。
如雅赶忙端着茶递给咸丰,又收回了手:“凉了。”
咸丰笑着:“朕没事,你们俩回去吧。”
玉兰抱着咸丰的大腿哭着:“皇上,怎么办呀,臣妾不想活了。”
咸丰念叨着:“朕也不想活了……”
玉兰哭喊着:“皇上啊,鸦片伤身啊,您不能吃,不能吃......”
咸丰笑着,念道:“一杯冷酒千年泪,数点残灯万姓膏......这不是鸦片,这叫益寿如意膏……”
玉兰继续喊着:“皇上,已经议和了,京城安定了,咱们回家吧。”
咸丰不吱声了,他摸着玉兰的头,忽地咳嗽着,赶忙用帕子捂着了嘴。
咸丰猛烈地咳着,玉兰猛地起身,去夺咸丰手里的帕子。喊着:“让臣妾看看,让臣妾看看......”
咸丰笑着:“污秽之物,有什么好看的。”
如雅也忽地紧张了,唤着:“皇上,臣妾不嫌脏,让臣妾看看吧。”
咸丰把手帕紧紧握在手里,玉兰瞪着眼:“张修德,你的脑袋还想不想要?”
张修德跪在地上哭着:“娘娘,奴才......唉......”
咸丰唤着:“兰儿,你别这样。”
玉兰一边哭一边掰咸丰的手:“不行,不行,臣妾一定要看。”
咸丰抬起另一手要打玉兰,胳膊扬起却没有挥下,捏手帕的手也松开了。
玉兰把这明黄的手帕打开,一片殷红的血,刺激了她的眼睛。
她抬头看着如雅,把手帕递给了她:“血,都是血,只是血......”
咸丰抬头看着如雅,笑着:“朕没事。”
咸丰抬头看着如雅,笑着:“朕没事。”
玉兰又猛地起身,紧紧捏着手帕,喊着:“安德海,让太医院院判去烟波致爽等着。”
安德海外面应着:“奴才知道了。”
咸丰又牵着玉兰的手:“兰儿,朕没事。”
玉兰甩开咸丰的手:“你别管我。”气冲冲走了。
如雅还愣愣地站着,满眶的热泪,咸丰笑着:“来,陪朕坐一会。”
如雅点点头,坐在了咸丰身边,他用大氅裹着她,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这边玉兰风风火火地回了烟波致爽,太医院院判正等着呢,见玉兰来了,赶忙行着礼。
玉兰在明间的炕前站着,这是咸丰的位置,她不敢坐。
院判抬头看着他,谨慎道:“不知贵妃娘娘叫微臣来所为何事?”
玉兰二话不说,弯腰揪住了院判的白胡子,疼得这老头皱着眉:“哎呦呦,娘娘有话好好说啊。”
玉兰瞪着眼:“本宫问你,皇上的身子如何?”
这老头应着:“回娘娘话,皇上的身子无碍呀。”
玉兰加重了手劲,疼得这老头叫苦不迭,赶忙道:“娘娘,没有圣命,微臣不敢多言。”
玉兰松开了手,嘘口气,把带血了手帕扔在了院判眼前。
她继续道:“本宫已经知道了,皇上也知道我唤你过来了,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玉兰哭了:“去年是痰中带血,如今怎么直接吐血了?这也太快了吧。”
院判应着:“娘娘,皇上身子本就孱弱,登基之后,没有一天不操心的,慢慢地也就更孱弱了。特别近些年来,皇上不知保养,反而大量地服用各种猛药,鹿血也是不间断,如此这身子便垮了。”
院判继续道:“寒冬已至,这口外极寒之地,天干物燥,不仅不适合养身,反而会加重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