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度(7)
“风儿,身体怎么样了啊”韩士推门而入。
易风正在院中重新煎药。听到声音,知道是夫子便迎了上去:“夫子,今日熬药浪费了些时间,早课去不了了。”
夫子,摆了摆手:“这倒不要紧,你今年十五与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进度。身体近日可好?来来来,让为师号个脉。”
两人坐下,韩士那枯瘦的指头落在易风苍白如玉的腕间。脉像一如既往地虚弱,似乎这人,总在命悬一线之间。韩士还是笑了笑:“无碍,按时服药!”易风苦笑:“师傅倒是不用瞒我,这么些年随着师傅学习,我也算是半个大夫。清楚得很。”韩士吹胡子瞪眼:“你这孩子,有我在,怕什么?保你活到和师傅一般大!”
那年韩士随韩非下山,在山脚下遇到了十岁的易风,先天不足,呼吸微弱,他带着他,一路细心呵护,照料到了十五岁,和父亲也没什么两样。易风心里感激,却也知道,这具残躯什么也做不了。混在一众小孩中,倒是总感觉生活多了些阳光。
易风给韩士倒了茶:“师傅怎么不上早课,到我这里来了?”
韩士顺了顺胡子:“哼,那群孩子,顽劣得很。昨日来的那个女娃娃,真是不得了,今日让大家都翘了课!”
易风笑了笑。
“诶,你这孩子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第一次见师傅这样夸人。想必将来应该会热闹许多!”
被夸的韩小雅此刻右手包的严严实实,正在艰难的用左手自己倒水喝,曲天天,在一旁也懒得理她,自顾自的玩他的小宝贝蛐蛐。有人推门,脚步声很急,韩小雅一个激灵,茶水洒了一桌子。
韩泉和秦颂进来的时候,看着这一桌子狼藉,都觉得无话可说。韩泉找了她很久,有点生气:“韩小雅!你在干什么?”韩小雅不好把自己干的蠢事,一五一十的讲出来,低头弱弱道:“就是不小心磕到了!”
曲天天的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自己的宝贝蛐蛐,却偏偏要插话:“胡说,那明明是烫伤!”
秦颂出声:“找到了,我走了!”
韩泉:“今日多谢!日后……”没有回应,人已经走远了。
曲天天似乎很感兴趣他们这两个奇怪的组合:“小秦这个人这么冷淡,你怎么说动他的?”
韩泉思索了会道:“其实,也还好。”
第 7 章
韩小雅被韩泉领回去的时候脸上仍然挂着习惯性的笑容,韩泉那个小古板,不知道为什么和她走在有一处时,总喜欢背着手走在前面。
韩小雅的脚步子走的极慢,韩泉步子极大,这倒是更显得韩泉怒气冲冲。不过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对自己生气,怎么想都是可爱偏多,韩小雅有意逗他,便停了下来:“喂,韩泉,我走不动了!”前面的韩泉果然沉着脸回了头:“过来!”韩小雅欢天喜地的跑了过去,韩泉蹲下身子,由着小雅跳上他的背
“韩泉,我发现你生气的时候比较鲜活,平时在家里都古板的要命!”
“所以,你总是想惹我生气?”
“你没听过吗”
“什么?”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啊!你们夫子这都不教?”
“不是你们,是我们!夫子也教你啊!”韩泉的关注点每次都和小雅不一样,他很尊敬师傅。
韩泉感觉小雅在往下滑,便又往上拖了拖,训诫道:“小雅,你长胖了!”小雅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大吵大闹:“你胡说!!”
两人回到屋内,小雅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对韩泉讲了一遍,韩泉对这个路痴很是头疼,便约定好次日,过来接她一同上学,顺便游览周围景致。
临走了,又问了句:“小雅,易风知道你打翻了他的药吗?”小雅摇头:“应该不知道吧,我记得当时周围没人。”韩泉似乎松了一口气,很怕易风的样子。小雅又问:“易风师兄是不是不好啊?你怎么看起来很害怕他?”韩泉思索了一会,才用最简单的句子表达出来:“他是个很难懂的人。反正,你记着,不要再闯祸就成!”
第二日早课,韩泉特意早了一个时辰候在小雅门外,等到差不多该起了,就推门而入,隔着屏风喊小雅起床,喊了好几声没反应,韩泉只好扯着嗓子:“听说,今日早饭有一种糕点,晶莹剔透,甜香扑鼻,原是用最上等的荷花露水混以藕粉、蜂蜜、荷花瓣制成,每咬一口,软糯甘甜,回味无穷,仔细一看才惊觉那最中间居然有颗莲子,话说这莲子又有些来历,个个颗粒饱满,色泽晶莹。全然不似人间之物,若不早些去,便要叫那贪吃的曲天天吃干抹净了!”
小雅睡的迷糊,断断续续的只听得到什么莲花、莲子,捂住耳朵不堪其扰,直到听到最后一句,她心想,曲天天?!是那日抢她最后一块糕点的曲天天?哼!一股莫名的竞争力让她热血沸腾,很快,穿好衣服,洗漱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