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直淡淡看她一眼,“装傻要是有用,那天下人都是傻子。”
她苦笑,这招失败。
“我嘴很紧的,不信你摸摸。”
她抓着他的手,心下一阵窃喜。按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一摸,只感觉他的手指戳进她的鼻孔里。
“痛…痛!”她低呼。
他嫌弃地把手抽回来,不知道该往哪里擦。
这时就听到屋内的两人已经出去,正在院子里告别。荣侯千叮万嘱让楚音音小心,楚音音乖巧得像个小女儿一般点头应承。
“义父放心,我会小心的。”
墨九捂着嘴低笑,一转头和一双碧绿的眼睛对上。她惊得一把抱住荣直,指着屋顶那边优雅踱步过来的黑猫。
“什么声音?”楚音音惊问,抬头看来。
墨九冲那只猫扮了一个张牙舞爪的表情,那猫“喵”了一声。
“原来是一只猫,这没住人的府里最会招野猫。”荣侯松了一口气。
楚音音屏气静听,“不一定是猫,我知道有些东西会学猫叫。万一被人盯上就完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她手一抬,袖子里的箭破空而来。
按理说这样的暗器是伤不到他们的,好死不死的是墨九还抱着荣直,正要推开他的时候箭射过来。
她下意识的反应是往旁边一闪,谁知脚下一滑就挡在他的前面,箭没入她的肩头,她顺势往他身上扑。
那只黑猫受到惊吓,从屋顶跳窜下去。屋下的楚音音和荣侯确认是一只猫后,这才再次告别各分东西离开。
“箭…有毒。”墨九虚弱地说着。
荣直抱着她坐起来,要去拔她背上的箭。
“等…等,我有话要说。”
“你说。”
“荣公子,你我相识一场,我从心里把您当成我的朋友。我心甘情愿为您挡箭,您说我们现在是不是有过命的交情?”
要不是屋顶的瓦片有点滑,她怎么会挨这一下。既然挨了就不能白挨,怎么着也要替自己争取一些好处。
“少说话,忍着。”
“别…先别动,万一血滋得到处都是,很容易被人发现行踪。我不要紧的,能认识荣公子是我的荣幸,能替荣公子挡箭也是我的荣幸。只要您没事,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为什么?你我非亲非故。”他的声音极淡,飘渺又遥远。
她装作强忍的样子,“我说了…我们是朋友。”
“朋友?”他认真地看着她。
她故意身体一软倒在他的身上,“这毒好厉害,我是不是不行了…荣公子,念在我救您一命的份上,您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万一哪天我走投无路,王爷容不下我,还请公子您代我美言,务必保我一命。”
“好,我答应你。”
“谢谢,我…我还一个要求。”
“你说。”
她眼中迸出奇异的神采,哪里像一个将死之人。感觉到他的目光过来,她赶紧做出一副要挂的模样,“您看咱们都这么熟了,也算是上是朋友。要不我们随便一点,你叫我阿九,我叫你易白,怎么样?”
“好。”他一把扶她起来,半搂着她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荣府一片寂静,两人无声无息回到住处。他们住的是客房,这样的屋子里没有地龙,好在烧的炭盆中尚有余温。
她小心地趴在床上,低低地呼着痛。
痛确实是痛的,但衣服穿得厚实箭扎的并不是很深。那箭上有毒,要是换成别人恐怕早就命丧九泉。
楚音音哪里是什么小白花,分明是一朵黑蕊的食人花。
“我现在开始。”荣直道。
墨九咬着唇,“那你轻点。”
她感觉他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背上,然后另一只手握住箭。剧痛只在一瞬间,她还来不及紧张箭已离体。
他看着那箭,箭头发黑确实有毒。
毒已发散,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毒。能被涂抹在箭头上的毒,一般都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而她居然没事。
“除了痛,还有什么感觉吗?”
“没有,就是有点痛。”她拿过他手中的箭,凑近鼻子闻了一下,脸色微微有些变化。“还真有意思。”
“你知道这是什么毒?”荣直问,眼神落在她的脸上。
她的脸上有几丝散乱的发丝,光洁的额头上布着一层细汗。随手一捋贴在脸上的发丝,她笑了一下,“知道。不仅知道,还很熟悉。想不到我家老头果然没有吹牛,他说他制的毒千金难求,可见买毒之人下了血本。”
楚音音啊楚音音,背后靠的必是整个成家留下来的资源。有钱又有人,怪不得能活得如鱼得水。
荣直垂眸,“既然你知道是什么毒,那就好办了。你说解药,我去给你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