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婉芋是成过亲的妇人,自然知道女子初夜之后是什么样子。久儿这副模样分明是…她想问又不敢问,欲言又止。
墨九眸光微闪,“母亲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我?”
“不…不…”成婉芋摇着手,“娘不是故意打探你的事,只是你一个姑娘家有些事情要守得住。那位荣公子确实很好,长得好人也好。可是他的身份…娘是怕你所托非人,以后会伤心。”
墨九摸摸自己的脸,这么明显的吗?
母亲是怎么看出来她和易白之间关系不寻常的,她应该没什么超出寻常的表现吧?难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己早就对易白对了心,却一直在自欺欺人?
“母亲,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娘就是怕你一时糊涂。既然你什么都明白,娘也不多说什么了。你赶紧睡吧,明天你二舅母说要出去置办一些东西,咱们都要去。”
成婉芋催促她赶紧去床上躺着,那般小心的模样让墨九明白了什么。敢情母亲不仅看出她和易白之间的关系,还看出了他们今天……
她倒也不会觉得不能见人,就是有些难为情。
成婉芋见她躺下睡好,这才放心地准备离开。
“母亲,有你真好。”
成婉芋摸到门的手一顿,险些落下泪来,“能有你这个女儿,是娘的福气。只要你好好的,娘什么都无所谓。”
“母亲…我一定会好好的,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会一直和娘在一起。”
她不敢说给母亲养老送终,她怕自己活不到那个时候。不过只要她还活一天,她就会一直陪着母亲。
“好,乖孩子。”
成婉芋用帕子按着眼角,出去关门。柳婆婆就守在外面,看到她出来上前扶着她,主仆二人进到旁边的房间。
多年主仆,她自是知道柳婆子要说什么。
“久儿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让咱们别担心。”
“可是…荣公子和瑞王那样的关系,咱们姑娘以后怎么办?”
成婉芋幽幽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办?日子还不是得一天天的过下去,她说只要她在一天,她就不会离开我…柳儿,你说她是不是我的久儿…她的模样和久儿也有点像,有时候我觉得她就是我的久儿,要不然她怎么那么巧就被我们给拣到了…”
“姑娘可不就是您的女儿,她是来给您报恩的。”柳婆婆生怕自家夫人又犯疯病,赶紧顺着她的话说。
她流着眼泪,“你说的对,她就是我的女儿,我的久儿。”
主仆二人以为自己关着门说话,旁人定是听不到的。却不知隔墙有耳,五感异于常人的墨九已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墨九,常久久。
如果让她选,她愿意自己是常久久。
如果这个名字赋予的意义能够实现,她更希望和易白能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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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刘氏就开始喊人,家里除了成贺守家外,其余的女眷们全部出门逛街。不光是家里有许多要置办的东西,还有一家人的衣服也该添置了。
二房一向过得拮据,刘氏这一出可谓是大手笔。
成书晴原本不想带信娘去,上次的事情真是把她吓怕了。信娘眼巴巴地看着大家,一副很想去的样子。
最后是墨九发了话,主动提出她会照顾好信娘,成书晴这才点了头。
在成书晴的心里,她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这个小表妹。那种信任一旦在心里扎了根,那就是百分百的依赖。
刘氏和成婉芋走在前面,墨九牵着信娘走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门,遇到街坊四邻刘氏主动和别人打招呼。
这才短短几日,刘氏的精神面貌都有了许多的变化。以前被大房的人压着,又在定北受多年,她可能是压抑了自己的性情。
一朝扬眉吐气,眉宇间的愁苦都淡了许多。
她们逛的都是一些普通百姓常逛的铺子,那些看上去就买不起的铺子刘氏特意绕着走。买了一些家伙什儿之类的东西,又扯了好几匹价格实惠的布。
刘氏和成婉芋在前面计划着那些面料如何裁制,不知不觉停在一间大铺子前。
“这家铺子还在?”刘氏惊喜道,然后眼神迅速黯淡下去。
以前她还是成国公府的二夫人时,自然是来逛过这样的大铺子。像刚才逛的那些寻常铺子,她从前可是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进去看看吧。”墨九提议。
成书晴摇头,“还是不去了,这样的地方咱们进去不合适。”
“开门做生意,来者皆是客,我们买不起看看总可以吧。”墨九道。
刘氏有些意动,看看自己这一家人的穿戴,不由又打退堂鼓,“还是算了吧,省得被别人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