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一直拖着不肯把爵位归还给我们?”
不止是爵位,成林的两个儿子也没有什么正经的差事。虽说京里的世家们都还卖成家的面子,但是其中很多人都是在观望。
瑞王的态度决定一切。
“行了,这事轮不到你个妇道人家操心,我心里有数。”成林不耐烦地拂袖,听上去像是要离开。
于氏好像是拦住了他,“夫君,还有一事我想同你说说。”
“说吧。”
“是这样的,母亲给二房的晴姐儿谋了一门亲事,我瞧着是顶顶好的。对方是原来的皇商卢家,那卢老爷虽说年纪大了一些,但家产十分殷实,晴姐儿嫁过去就能享福。”
“嗯,这是好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瞧着弟妹那里似乎是有些不乐意,还有晴姐儿居然说出不想嫁人的话来。”
“什么?她们有什么不同意的?”成林的语气很是不耐,“难不成要让别人笑话我们成家的女儿嫁不出去?”
“可不是呢,晴姐儿要是一直住在娘家,音姐儿的名声也会受影响。他们只想着自己,压根不考虑我们大房,亏得我们一直把他们当亲人,也不嫌弃他们一房老的老残的残白养着他们。”
“哼,这些事情自有母亲做主,轮不到他们胡来。”
听上去这个男人十分不咋地,墨九想。
她倒是没有对自己的生父抱有什么样的幻想,只是渣成这个样子还真让人有些想不到,当年生母至死都没有等到他,说不定那时候他根本就知道自己的妻子会去那座宅子。
屋子的门口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看上去人模狗样颇有几分世家子弟的贵气。没有人到中年的肥胖,身材倒还算挺拔有型。
于氏含情脉脉地送出来,明显想挽留他。
他声音冷淡,“回去吧。”
于氏的眼中的光从他消失在院门口时一并消失,含着情的眼神慢慢变得阴狠,“小贱人,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她口中的小贱人,应该是什么姨娘通房之类的女人。
墨九觉得很讽刺,自己怎么就和这样的人家有关系了。她宁愿自己的父母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宁愿他们穷到养不活自己而把自己卖掉的,她也不愿和这样污糟恶心的一家人有血缘关系。
二房还是分出去的好,免得被大房给欺负死,而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认这样的家人。
在这个世道生存首先是要有钱,再者是要有权。若不能二者兼有,只有其一也可。她以前倒是攒了不少的银子,还有瑞王赏的那一万两白银。
不过在三年前,她把那些东西都留给易白了。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死定了,谁能想到她居然还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而且还回到了大京。命运这玩意儿真是喜欢捉弄人,尤其喜欢捉弄她。
她总不能现在跑去瑞王府找易白,然后把银子要回来。这么做且不说身份暴露的问题,万一被瑞王知道了,她这个途中逃跑的属下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三年前的瑞王已经很可怕,更别提现在的身为摄政王的瑞王。
然而理智这个东西有时候是会装死的,等她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不知何时出了成府,更不知何时到了瑞王府的门前。
瑞王府的门口真如那些人所说挂了九个大灯笼,这些灯笼又红又亮将王府的门口照得亮如白昼。
三年前皇陵之中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要不然瑞王这样的男人怎么会信奉邪祟之说在府门口挂灯笼。
她撇了撇嘴,悄悄绕到王府的后门。
后门清幽多了,漆黑一片的环境才适合她这样的夜行者。她望着那高墙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进去看看吧,不靠近的话就不会被发现。另一个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时候再见不如怀念。
可是身随心动,在两个小人还在打架争执的时候,她已经轻轻跃过高墙像一只猫般敏捷地落在王府的地上。
王府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西府五美已全部遣散出府。放眼望去整个西府漆黑一片,连个人声都没有。
她很容易就找到了当年住过的幽隅小院,院子冷清清的。百川那丫头如今也不知去了哪里,她可是把那丫头托付给了不差钱的。
以不差钱今时今日的地位,想必那丫头过得不会太差。
她没有进屋,反而是上了屋顶。坐在屋顶之上,才能站得高看得远。只可惜这里离东府太远,她根本看不到易白的院子。
过往两人曾在屋顶喝酒聊天的画面涌上心头,她惆怅不已。
自从身体受损后,她已经戒酒了。这三年来她没有沾过一滴酒,不仅仅是因为身体的缘故,还有就是她的身边已经没有可以一起喝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