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番外(261)
古人迷信,不懂水底下有暗流,只当河伯大人发怒,出来收人了。
叶黎刚才被谢大婶破口大骂了一顿,心情不是很好。
边走边吩咐:“准备祭河伯。”
“祭河伯?”身旁人犹豫道:“可今年已经祭过两次了,再祭岂不是……”
叶黎也很郁闷:“不然怎么办?明年王上艅艎(音:鱼黄)南下,整条航运只有叶邑段迟迟修不好,我们是要负责任的!”
边说着,叶黎准备离开,谢大婶拍着大腿坐在地上,哭声令人难过。
叶黎说又要祭河伯,这可把村里人吓坏了,村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小公子留步!”
叶黎被留住:“老村长?”
时月看他被留住了,问:“那是怎么了?”
“因为叶黎说要祭河神禳灾!”十六刚从凑热闹的人堆里回来,迫不及待说着他打听到的事。
禳灾就是消灾,一般以祭祀作为形式,希望神灵宽恕罪行,不要再降下灾祸。
“你们知道楚国是怎么祭河伯的吗?”
时月在卫国时,常听李绰斥骂荆楚乃南蛮之地,常以生人做祭,她皱眉道:“不会是祭人吧?”
“你怎么知道?”十六惊奇:“传说河伯姓冯,浴水而溺,就成了河伯。”
“楚人认为凡水上有灾,多是河伯发怒。”
“叶邑祭河伯,是挑一个十二三岁的,阴时阴月生的少女,与村中冯姓男子交.媾后,再将她投入澧水。”
银杏尖叫:“什么啊,真野蛮!”
“人祭就算了,还……还要那样折辱她!”
“为什么是冯姓?”时月不解。
“听说是因为河神姓冯。”十六说道。
“加上冯族是祭司,我听他们的意思,这个冯姓人家像是被认为成河伯的族人,在叶邑地位很高。”
老村长是来求情的,因为村里阴时阴月生的女孩所剩无几,刚好谢家还有两个。
这两个女孩时月昨晚也见过,正是她们陪着谢大婶跪在灵堂上。
“这……”时月问十六:“谢家不会死了个三郎,还要出女孩子生祭吧?”
“这太荒唐了!”
叶黎听说村里合适的女孩子只剩谢家两个以后,也很犹豫:“当真没有别人了吗?”
老村长叹气:“这两年澧水灾患频频,仅去年就祭了两次,村中人家多将女孩早早嫁出去了,哪还有别人呐……”
谢家的两个女孩是二郎的女儿,他前年也死在河工上,两个女孩还在三年孝期,所以没能及时定亲。
“小公子,谢家遭逢大难,这次选人就不从谢家出了吧?”
叶黎很犹豫,他挥退老村长:“您让我再想想。”
他一个人,走着走着就靠近了时家的篱笆。
时月灵机一动,边用木勺搅动豆浆,边高声唱道:“「十月之交,朔月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注)
她清亮的声音传出篱笆墙,传入了叶黎的耳朵里。
空气里弥漫着豆子的香味,叶黎停下脚步。
“公子,那是墨先生带来的那户人家。”身旁家仆提醒道。
“「……百川沸腾,山冢崒崩。哀今之人,胡憯(音:惨)莫惩?」”
豆浆在釜中翻滚,时月用木勺舀了一些起来放凉。
银杏边烧火,边配合时月敲打节奏:“笃笃,笃笃。”
叶黎隔着时家的后院柴门,厉声质问:“哀今之人,胡憯莫惩,你好大的口气!”
时月抬头望去,拭着额上的汗水:“叶公子?”
家仆推开时家的门,叶黎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执政者不能自警?”
时月哼唧的几句出自《诗经》,大体意思是说现在有天灾**,乃是上位者治政不利,矛头之指叶邑的主人,也难怪叶黎会这么生气。
时月低头:“若想听此事的解法,就请进来坐坐吧。”
她盛出了一碗白生生的豆浆:“粗碗陋食,还请叶公子别嫌弃。”
第80章 080(一更)
叶黎将信将疑, 步入时家的院子。
走近了才发现, 她们在熬一锅白色的液体, 时月端给他的正是这个东西。
“这是豆浆, 菽豆磨成的。”
“叶公子尝尝?”
叶黎抬手拒绝∶“还是把话说完吧。”
“那我想先问叶公子几个问题。”时月请他坐下。
“今年以来,澧水河是否怪事频发?”
叶黎脸色一变,却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
“开春时,便死了两个河工。”
每年开春前, 叶邑都会组织河工清理河道,加固河堤, 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丰水季。
怪事就是那时候发生的。
两个河工在清理河道时, 被卷入河底,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