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皇叔(双重生)(47)
策马行至分岔路口,离思再三叮嘱道:“你记住,不管谁在后面追你都不要回头,更不要与那些人发生正面冲突。”
武大志重重地点着头:“好,小姐务必保护好自己!”
钟离思嘴角扯出一抹邪笑,出了皇城,天高任鸟飞,她自信没有谁能比她更熟知荆山那一带的地形。
因为那里,是她上一辈子的老巢,就是闭着眼睛她也能闻出哪条路该怎么走!
第22章 【情牵】
钟离思连夜赶到荆山,中途甩去四五波追在她身后的人。如果非要让她说是谁派来的话,她猜应该是赵凝!
荆山民风之差,一个臭名远扬根本无法形容。当地的土著民还保持着野人的习俗,不但穿着彪悍,脸上的妆容更是浮夸,一但上妆,是人是鬼难分辨。
天将蒙蒙亮时,离思往小树林里走一遭,再出来时,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脸上涂着各种五颜六色的涂料,可以说“面目全非”,一身地道的野人行头,加之她那飘逸的步伐,亲爹都认不出来。
离思弃马步行一阵,这时后面的黑衣人追上她,盯了她半响才打算说点什么,却被她一声粗狂的:“看什么看,看你老母啊!”
张口就来的糙话,骂得那些个京城的儒雅之士一愣一愣的,想还口却又找不到几句有力度的话。
一人大怒,抽出寒气森森的快刀就要杀人,却被另一人抬手止住,那人说:“这里的刁民出了名的粗陋,也是出了名的团结,若是招来山贼,我等不好脱身,追人要紧。”
一行人瞪了离思数眼,终是愤愤不平地策马飞奔而去。
其实离思也只听人常常挂在嘴边,她从来没有骂过那句话,没想到这会有机会展现,怎一个爽字了得!
又行了四五里山路,途遇一家露天酒肆,本地人开的,上辈子离思与他家关系不错,好酒好肉没少往山上送。若真要说这些人为何这般自觉,或许……那会儿,她确实有些混账。
不过此时的酒肆,尚在发展前期,具体是个什么情况钟离思也不是很清楚。
她自行走到一张全是刀疤却又没有散架的桌子前,懒散地坐下,一只脚踩在凳子上,豪横道:“小二,上酒!”
酒肆里坐了七八个大汉,听她声音,都知道她是个女娃,但这样无所畏惧的模样,即便是以彪悍冠名的小镇,也没见过这等浑然天成的土匪。那股野性仿佛就是骨子里自带的,任谁也模仿不来,所以纷纷扭头看向她。
这不经意的动作,就连她本人都惊呆了,他爹耳提面命十几年的规矩一样没学到,反倒是四年的山贼行头让她根深蒂固。想想都觉得这些时日待在皇城,委实太难了!
小二端来酒,非常不客气,服务态度差到极致,就更谁掘了他家祖宗十八代的坟那般,一脸愁云惨淡,随手把碗和酒往桌上一扔,吐出句:“二十两,赶紧付钱。”
钟离思低头扯了抹笑,也不恼,这家店的特色,向来如此,无一例外。
她掏出一定银子扔了过去,霸气道:“不用找了!”
那小二哼了一声,那理所当然的样子,恨不得说上一句“我也没打算找给你”。
钟离思把玩着酒杯,并没有要喝的意思。
只听一人骂道:“妈了个巴子的,官家找什么狗屁钦犯,挨家挨户地搜,狗日的,刚盖的新房子,直接给老子捅烂了大半。没搜到人也不提赔偿什么的,拍拍屁股走人,你们说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
这久违的糙话,钟离思被呛得不轻,她想不通上辈子怎么能在这里待上四年?不过赵焯等人还真是过分,找人便找人,拆人家房子作甚?
一人附和道:“听说那家倒霉蛋是被流放的,昨夜里被杀了十多个,哎哟,别提有多惨,一群老弱病残,个个被抹脖子,那嚎叫声,阴风惨惨的,整得老子门都不敢出。”
钟离思听罢,手抖个不停,“砰”一声响将碗砸至桌上,那碗四分五裂。
屋内传出一声:“赔钱,十两。”
她也不管,扭头问那几人,“全死了?”
一虎背熊腰的人白了她一眼,回道:“要全死了还好,那样官家的人也该滚回去了。就是跑了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和一个五六岁大的孩童。当官的这会儿正满山搜捕,那么多兵都在找,迟早被捅成马蜂窝。”
听他说完,钟离思空坐了须臾,起身往深山走去。
“喂,你个天杀的,陪老子碗钱……”
十月的寒冬,几乎所有树都枯萎了,满山遍野的红叶堆积如山,美中透着凄凉。
离思一边赶路一边想:如果说广毅是萧祁墨的人,那么皇上绞杀广毅一家只有一个原因,杀鸡儆猴!既是杀鸡儆猴,今日的广陵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