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宠妃+番外(78)
“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沈姣轻叹,语气少见的像个孩子似的重复。
裴谨在她的怀抱中扭过头,吻在她脸侧:“我一定把自己好好地交回给夫人。”
沈姣含糊地应了一声,松开环住裴谨的双手,乖巧地躺回榻上,还给自己盖好了被子。
裴谨浅笑出声,捏了捏她软软的脸颊,替她掖好被角,踩着第一缕阳光出了青城。
待沈姣真正醒来,身边的床榻已经凉透了,她有些疲倦地躺回去,合上眼后眼前怎么都是裴谨的模样。
高兴的、落寞的、悲伤的、喜悦的……一个画面连着一个画面。
她披衣起身,坐在裴谨的书桌前展开他常用来作画的宣纸,拿起他常用的狼毫笔,在纸上晕开一个个鲜活的他。
松香打水来给她洗漱时,沈姣已经画好两张晾在一边了。
松香随手拿起一张瞧了瞧:“小姐画得好像呢。”
沈姣收了笔,看着桌上画了半晌的另一张:“我总觉得,好像画不出他的神韵。”
“奴婢倒是觉得像的很,许是小姐太熟悉王爷的缘故吧。毕竟,这若是画得分毫不差那得是在心里头偷偷描绘过多少次啊……”
沈姣忽然心思一动,翻出了裴谨一直留在身边不让人动的那副画卷。
“这……这和小姐你也太……像了吧,像两个小姐站在我面前似的。”松香看着沈姣展开画轴,惊得嘴唇都合不拢了。
她还记得她做阿飘时,便常常见裴谨拿画描绘。她当时只道裴谨或许心有所属,才三不五时拿出来描绘一番。如今再看,当真是不知道后来他又描摹过她的神态多少次,才能画得如此肖似。
所有的思念在短暂离别的日子里都被无限放大,除却偶尔操持一下青城的大小事务,接待一下来查看情况的阿坝吉,多数时间沈姣都坐在这张梨花木的书桌前。
有时是照着裴谨画过的山川草木临摹,有时是心血来潮描绘他的容颜,还有时不想画了便找来几封他写的信瞧瞧字体,手底下跟着他的笔势随意练上两下。
天气渐冷,沈姣也越发觉得身子困乏,懒懒的不想动弹。
到了这日阿坝吉例行来城里巡视,沈姣只陪他坐了一炷香便觉得身困体乏,胃中隐隐泛酸。
阿坝吉瞧她这个样子,倒和自己的妻子怀孕时相似,忍不住道:“王妃可是有喜了?”
沈姣叫阿坝吉这么一问,倒想起月事似乎是很久没有来过,又想起裴谨走前几乎夜夜和她缠绵不休,按了按胸口:“请顾启来看看吧。”
顾启忙着替瘟疫善后,又在青城各处开义诊、放粥施药,冷不丁看到青城王府来人,拎着医箱就赶来了。
仔细搭脉后,顾启眉宇皆是喜色:“恭喜王妃,是喜脉不错。”
“当真?”沈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顾启重重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阿坝吉也跟着高兴起来:“这是好事,我即刻就命人告诉王爷去。”
“且慢。”沈姣从椅上站起,叫住了阿坝吉。
“如今前面战事胶着,这件事还是暂时先瞒下来好些。一则让王爷心无旁骛地征战,二则若上边知道我身怀有裔,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攻打青城。所以恳请各位守口如瓶,沈姣在此谢过了。”
沈姣说罢,向顾启和阿坝吉浅浅行了个礼。
阿坝吉上前一步扶起她:“王妃这是做什么!我阿坝吉既然答应了青城王替他护住青城,就绝不会陷青城于不义之地。谁要敢泄露分毫,我必先取他首级!”
顾启也拱手向沈姣保证道:“王妃放心,顾启知道厉害。”
待送走两人后,沈姣这才不可置信地将手缓缓放在小腹上:“松香,我真的有喜了吗?”
“小姐高兴糊涂了,顾大夫说的肯定没错。”松香圆圆的眼也盯着沈姣的腹部看去。
这腹中就是小姐同王爷的孩子,现在大概还只有一个拳头那么大是不是?
“等小姐生下孩子,王爷一定高兴坏了。如果是个女娃娃,那奴婢就天天给她扎小辫儿,用最好看的头绳和发簪。若是个男娃娃,奴婢就给他多做几双虎头鞋吧,男娃娃爱跑爱闹肯定费鞋。”
松香一边想着,一边继续道:“春天,咱们可以带他们一起去踏青;夏天可以看他们捉知了、采果子;秋天可以一起去摘银杏树的叶子;冬天还能堆雪人儿……”
沈姣抚着肚子,把松香畅想的画面在脑海里一幅一幅看过去,嘴角就抑制不住地扬起来。
到时再带上肯定没和孩子们一起玩过这些的裴谨,一定热闹。
京都的雪没有南阳那样厚实,常常头夜下下来,第二日晨起就化了。裴谨大约从未感受过冬日雪地里肆意玩闹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