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宠妃+番外(61)
“知道了。”长公主接过药方, “本宫会亲自煎药,这点你放心。”
赵应将太医送出,沈姣仍旧伏在床边守着裴谨。
裴谨的伤口已经让太医包扎好, 只零星渗出一两点血迹。
沈姣失魂落魄地靠在塌前,几乎连眼睛也不敢眨,生怕裴谨要什么时听不到。
后半夜, 长公主端了熬好的药来喂,可裴谨就是咽不下去。
沈姣几乎想也没想, 就拿过药碗, 含住汤药俯身渡给裴谨。
一连三天,沈姣寸步不离地守在裴谨塌前,连饭食也是端来房里随便吃上一点就接着去守。
一直到第四天的清晨, 裴谨终于苏醒过来。
他的手掌拂过沈姣趴在塌前散落开的发丝, 缓缓笑了一声。
沈姣在梦中听到一声轻笑,像极了裴谨的声音,下意识就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向裴谨的眼睛。
看到他苍白虚弱地勾起嘴角, 一双眼睛还明亮清澈的时候, 沈姣的眼泪便啪嗒啪嗒往下掉。
“傻丫头,哭什么。没娶你过门, 我还舍不得死。”裴谨抬高了指腹,沈姣便配合地将脸挪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替她抹去泪痕:“原不是什么要紧的伤, 太医的药方里加了安神的药物, 我才睡了这样久。”
“谁许你替我挡箭了?”沈姣别过头,轻锤了一下被面。
裴谨轻轻夹住她的一片衣袖,像彦儿那样晃了晃:“要是今日躺在这里的是你,我怕是非要五郎偿命不可了。”
沈姣止住泪滴, 震惊地回看向裴谨:“确定了吗?”
裴谨有些无奈地别开眼:“还记得上次东宫你见过的那些黑衣人么,他们武功路数出自一家。而且,射来那箭上无毒。”
“可若是因为太子之位,那箭上该……”该有毒才是,沈姣默默垂下眼。
裴谨拉过沈姣的手:“好了,别想了。我好像突然有点饿。”
“殿下想吃什么?”沈姣忙问。
裴谨闭眼想了想,片刻后道:“上次在马车上,彦儿把你亲手雕过花的糕点都吃了,我也想要。”
沈姣破涕为笑,食指刮过裴谨高挺的鼻梁:“殿下越活越小孩子气了。”
“倒是我来得不巧了。”陆方砚站在门口,摇着折扇轻咳了一声,眼睛只敢在地上来回扫视。
沈姣忙坐直身子,把手从裴谨手里挣脱出来,浅浅和陆方砚行了个礼走出去。
陆方砚目送沈姣出去,这才回头望向榻上的裴谨:“你这伤,可还要紧啊?”
“不是什么要紧的伤。”裴谨强撑着坐起来,“你负责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么?”
陆方砚合起折扇,在他床头敲了两声:“你放心。来就是为着告诉你,万无一失的。”
沈姣拎着食盒回来的时候,陆方砚已经没了影子。
“陆世子不留下来尝尝点心再走么?”沈姣环顾房内,确定陆方砚的确影子都没了之后疑惑道。
裴谨微眯着眼看她:“上次,我是在彦儿手上吃过一回亏了。这次绝对不能给陆方砚截胡的机会。”
沈姣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把整个食盒都放在他床沿,缓缓推到他手边。
“打开看看,不喜欢的话给你雕其他的。”沈姣扬起下巴,小小的得意在脸上都藏不住。
裴谨拉开食盒盖子,就见里面放着垒的整整齐齐的十几块糕点,他伸着指头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是十七块。
而每一块糕点上都雕刻出了一只幼虎,旁边写上了数字,从一到十七一个不差。
“我还在家时,总是这样给阿阳过生辰。便想着,殿下的生辰我错过了十七次,应该一起还了。”沈姣数着糕点挨个解释,“这个是红豆糕、那个是枣泥的、旁边的是桂花……”
还未说完,裴谨那张俊朗的脸便再次在她面前放大,一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放在腿上重重亲吻。
良久,裴谨松开她,凝视着她慌乱的眼神道:“怎么办,我好像开始后悔了?”
沈姣懵懂地看向他,裴谨盯住她耳垂那颗小痣,凑上去轻咬了一下然后道:“后悔还没把你娶进来。”
沈姣只觉得今日格外不同,裴谨咬住她耳垂时她仿佛整个人都软成一滩水,浑身上下都涌动着一股格外奇怪的感觉,似乎即刻便要将她吞没。
是以裴谨刚一放开她,她便把食盒向里推了推,自己出了门。
裴谨的伤在万寿节前终于是好的差不多了,皇帝派人慰问过一次,林渺渺也曾登门想要侍疾,无一例外都被裴谨派赵应挡回去了。
而沈姣则听了裴谨的话,只对宫内推脱日前受了惊吓不宜面圣饮宴,连带着留了沈夫人照看她。
沈夫人自从沈复山出征便不怎么离开佛堂,今日也是好兴致,避开宫里繁琐的宫宴,偷得浮生半日闲地和沈姣坐在窗边打璎珞、绣鞋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