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1220)
闫礼言之凿凿,可见他定暗中调查之后才敢说出来的。
“呵呵,你这臭小子越来越有长进,再多多历练几年足可接替我喽。”
闫族长一展笑颜,之前视如仇敌,现在夸赞不停。
闫礼鞠躬揖礼,不敢应话。这接任族长的事就像一根刺,高兴时它扎得多深都不疼,仇敌时它扎得多浅也是恨。
闫族长将此事交给闫礼去办,他要解决后宅的糟心事儿。
刚刚回府,老管家已禀告,闫族长因恼火闫礼闯下大祸之事没心思顾及后宅的狗男女。现在外面的交给闫礼去办,他便去见见那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
闫氏中正府的前院和后宅被两面高墙和一条夹道分隔,平日后宅里的妇人和姑娘们终日困守在后宅。
那条夹道的黑漆大门唯有节日和祭礼时被打开,她们可由此门出入。除了闫氏族长夫人可到前院,任何女子皆止步于夹道。
今日,寂静的夹道里徘徊女子的哭声,幽幽怨怨、悲悲凄凄。
闫族长绕过西边的游廊,穿过小偏门来到长长的夹道。他双手后背、悠哉漫步,时不时停下来欣赏雪落下的美景。
“族长老爷,你来了。”
执家法的老婆子上前行礼。
闫族长颌首,问:“嗯。二爷呢?”
“绑回南府了。”
老婆子恭敬回答,见闫族长没有饶了夫人的意思,她更有底气执刑了。
闫族长伸手接住几片雪花,说:“夫人近来忘记太多的规矩,你是执掌家法的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应该清楚。”
“族长老爷放心,老奴记得清清楚楚,到死也不敢忘的。”老婆子将刑鞭双手高举,跪下道:“闫氏历代掌家主母在上,老奴不敢徇私。”
闫族长点点头,冷瞟被绑在长凳上的妻子,迈步往通向南府的夹道小偏门行去。
老婆子回到闫夫人身边,挥鞭子抽打在闫夫人的背上,鲜血淋淋、皮开肉裂的娇背露出点点骨头。
“夫人,对不住了。谁让你不守规矩呢,老奴只能狠心啦。”
“你打死我吧,我宁愿做鬼也不想活着。”
闫夫人闭上眼睛,她真想死啊,谁愿助她一臂之力就是她的恩人。
老婆子哪管闫夫人想死想活,她是个执家法的下人,族长老爷一日不下令打死丧风败德的夫人,她便不能下死手。
“夫人,你想死就去求族长老爷吧,老奴没胆子违逆族长老爷的命令。”
老婆子挥舞鞭子一下下抽打闫夫人的背,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闫夫人疼着疼着就笑了,她的命哟从出生、出嫁、现在一直掌控在别人的手里。
“哈哈哈哈,我该活明白了!哈哈哈哈!”
执家法的老婆子吓得收住鞭子,瞅着又笑又哭的闫夫人。
第889章 不死心的闫老二
闫氏南府曾是闫氏中正府的跨院,既相融一体又各自成院。原设在中央的夹道被折掉,竖起一道三丈的高墙,前院和后院各设一道屏门有值守的老婆子们传禀消息。
闫族长继承族长之位后,不舍得唯一的弟弟搬去远在村子东边的南府。便赐老南府给二堂叔一家居住,将闫氏中正府的东跨院分隔出来另设南府,给闫二爷居住。
一道高墙,两道屏门,即相连又分隔,正如闫族长和三清道人本是骨肉兄弟该同心同德,但经年岁月的仇恨让他们像两头伺机吞掉对方的猛兽。
闫族长站在前院高墙下的屏门前发呆,回忆少年时带着弟弟去贩货的往事。那时的闫二是个贪玩的,总爱捉弄小厮们哭哭啼啼的跑来告状。
不知几时起兄弟离心、反目成仇,他稳坐族长之位,他背井离乡混迹江湖。
“族长大老爷亲自登门抓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屏门打开,三清道人一甩拂尘,低眉顺眼后退一步让出路来,恭敬地说:“栗海棠设下圈套诓骗礼儿签下债契,二十万两银子对族长老爷而言九牛一毛,对礼儿而言是全部身家。”
“礼儿是你的亲生子,子债父偿。”
闫族长双手一背,悠哉踱步跨过门槛儿进到南府的前院。来到院中唯一存活的大槐树下,仰望积雪覆盖的参天大树。
三清道人双手揣在袖子里,拂尘搭在臂弯,淡淡道:“初建闫氏中正府之时,有位云游四方的道士曾说:桑松柏梨槐,乃闫氏族大忌之植,不可入主院。老祖宗遵从他的说法,下令将主院的槐树移到这东跨院的前院来,依着道士的指示栽在西南角。”
闫族长讪笑,说:“道士言,可信之七八。何况云游四方的道士终日靠蒙骗敛财,言十有九是假话。”
“正因族长大老爷不听劝才落得如今的下场,终日躲在花间楼的羽翼之下苟且偷安,真真笑掉全镇人的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