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成了团宠太子+番外(133)
邢亦心里微微一震:这个人太厉害了,哪怕只是一点蛛丝马迹,也能让他洞悉别人的内心。
他定了定神,道:“严公子不如先说说您要让我做什么?或许我能给您一个非我不可的理由。”
“倒是惜命。”褚琰不知是讽是赞,“你过于谨慎,自入南晋以来,你恐怕没有跟你主子联系过吧。”
邢亦默认。
褚琰:“我要你做的,恰恰就是回到你主子身边去。”
邢亦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只有这样,你才能继续知道那几位手握大权的人暗中都在谋划些什么,然后在关键时候提醒我——”褚琰说,“你那主子,与其说他是出卖南晋,不如说是出卖与他对立之人,至少目前,我们的目标一致。至于他与我能不能谋得所想要的,便各凭本事了。此事你也不必瞒他,我赌他会与我有同样的选择。”
邢亦明白了,褚琰并不是真的让他去替自己做事,而是要跟他背后的主子谈合作,他只是做个中间人。
这位北齐的亲王真是胆大,他就不怕把自己的存在暴露以后,会招来祸端吗?
殊不知褚琰也有恃无恐。
他的人刚安插到南晋的军队里,就频频立功,纵然有柳问故意操控败仗的缘故,可这样的速度未免也太快太巧了,肯定有南晋朝堂上的高位者暗中相助。
这人多半与邢亦的主人乃是同一人,也就是说,邢亦之主本来就有利用褚琰的人行事的意思,那还不如直接把这合作摆明,恰好他也想打探南晋朝廷上的动向。
退一万步说,若真是褚琰判断错了,根本没有人从旁协助,或是合作者突然反悔,他安插在军中的人也能第一时间给他报信,到时候他背靠荆州,离边境一线之遥,北齐会直接发兵占领荆州。
如今的北齐不缺打仗的筹码,褚琰来南晋筹粮,也只是为了尽可能减耗罢了,毕竟三人饷一卒,比起士兵消耗的粮食,运送路上耗的粮食更是个惊天数目,尤其遇上崎岖山路,少说耗十石才能运到一石。
再者,南晋非我国境,在北齐备战可以粮草先行,在南晋却只能是先占领城池,再等粮草供给跟上,这样耽误的时间便久了,很容易让晋军喘过气来。因此夺城通常都要你占一回我占一回地打,这样只会损耗更多更久。
与其这般,倒不如直接在南晋劫粮备仓,日后齐军一入,便可势如破笋,无后顾之忧,节省下的粮食还可以用来接管南晋这遍地灾民的烂摊子。
是的,褚琰从来都不是打算在南晋起义造反,他想要做的只是在边境几个大州备粮,同时刺探南晋动向,等时机成熟,引齐军一举攻入罢了。
起义多累啊,单是招人就很难,他北齐有现成的兵马为什么不用。
当然,如果邢亦背后的人能够想到这一点,那他们的合作恐怕不会长久,毕竟对方总是要争权夺势的吧,南晋要是亡了还争什么权。
只是褚琰赌那人不会想到他在短短一年内便要收网,否则那人也不会扶持褚琰军中的人了。这个心里预估的时间差,便是能够促成这次合作的加码,也正是褚琰的有利之处。
邢亦自然不会拒绝重获自由这么好的事,他第二日便收拾包裹出发,褚琰从柳问的人分出一支仅有几十人小队,暗中跟随护送。
第五条路渐渐露出了一个轮廓。
在他离开不久后,柳岐传信回来,这人还学会了在第一页每一句末藏尾,虽然一长篇像是家书,但真正想传达的内容仅八字,借用典故:“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可褚琰偏偏看那些“废话”看得津津有味,险些连这么简单的藏尾都没有发现,以为柳岐真的就是想他了才给他写信。
柳问手底下的“陆商”进了南晋以后,自然要有一位“老板”,柳岐便自告奋勇地去了。
刨除护送邢亦的人不算,他们再次兵分两路,一部分先到离边境较近的商县,置办一个临时的可以隐蔽地储藏粮食的地方,另一部分跟着柳岐把“商户”的名头做实,他们从江城出发,要绕许多地方做做生意掩人耳目,再达商县。
柳岐这些日子跟着土匪们在一起,学了些潭州那头的口音,便称自己的老家是潭州,但是走南闯北许多地方,口音也不那么纯了,旁人不仅没有怀疑,还十分热情地与他做了几笔粮食的生意。
柳岐把从江城收来的那点粗粮转道从另一个州卖出去,再暗中以别人的名义购粮在下一个地方卖出去,接连走了快一个月,沿路的人都相信他是一个真正的粮商,只是碍于买家不多,积了不少货物。
褚琰读信时不自觉地悠然向后一靠,舒展身体,心情莫名愉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