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她人美路子野(73)
贝安歌犀利的目光将跪了一地的嬷嬷丫环们悉数扫遍,最终落到了晴翠头上。
“你一口咬定在望月楼见到了养生堂的小孩,可望月楼一众人却都瞎了。马文德,按咱们将军府的规矩,没看好门户得怎么罚?”
马文德正色道:“负责门户者打十个板子,罚半年例银。其余人等罚三个月例银,知情不报情节严重者直接发卖。”
众人当即变了颜色,齐齐高呼冤枉。
尤其是张嬷嬷,一张胖脸已经激动得涨成了猪肝色,大声赌咒发誓:“昨日奴婢守门户,不可能有人从奴婢眼皮子底下溜进去。奴婢是将军府开府就在的奴才,在望月楼也已三年,从未偷懒犯错,若奴婢知情不报,出门就被马车撞死,过桥就掉进河里淹死!”
她嗓门贼大,发完誓还指着晴翠骂:“你这小蹄子。整日跟着表小姐前前后后的,表小姐的东西你最清楚,是不是你弄丢了,来胡赖我们?”
晴翠早已横了心,反手一个撕咬:“你们一心过年,只顾着吃点心看焰火找乐子,心里哪里还有望月楼。那娃个子又小,可不就是钻了你们的空子。现在一个个怕受罚,死不承认了。”
春姐儿年纪虽小,脾气倒也倔,这一听就不乐意了。
“我们怕受罚不承认?没看到就是没看到,叫我们承认什么?夫人都说了,若没外人进就得疑心是内贼。我们说没见着什么小孩,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吗?”
宋青瑶听她们吵得不像话,也是脸色十分难看,想摆出小姐的威风,喝道:“别吵了,一个个还不够丢人吗?”
贝安歌立刻道:“别啊,我瞧着,总有一方说的是真话,吵吵才见真章。”
真是的,不撕咬,贝安歌怎么发现口子?
贝安歌又悠悠笃笃地问:“方才晴翠说,你们只顾吃点心找乐子。我就问问,昨儿晴翠在宴席中间回了一次望月楼,可有跟你们一起吃点心?”
春姐儿不敢贸然回答,她也没有一直在点心桌前,不由回头去望其他人。
几个丫鬟相互对视,终于很确定地,都摇了摇头,其中一个道:“晴翠走前,吩咐奴婢备好手炉炭,奴婢不敢怠慢,提前烧得热了装在手炉里,晴翠回来时急匆匆的,从奴婢手里拿了热手炉就走了,没跟奴婢们一起吃点心。”
“是吗?”贝安歌瞥向晴翠,“那你说的,不仅在望月楼见着了鬼鬼祟祟的孩子,还给了那孩子几块点心。这点心是哪来的?”
晴翠顿时脸色尴尬,不知该如何解释。
另一个丫鬟也积极发言:“奴婢也瞧见了。晴翠从外头进来时急匆匆的,跟叶儿换了个手炉就走了,临走还说我们就知道玩儿,一群蠢货。”
“对,晴翠就是这么说的。”
“是的夫人,奴婢也在旁边,她就是这么骂人的。根本没跟奴婢们一起吃点心。”
“奴婢才不信她会给孩子吃什么点心。她向来惯会仗着表小姐的宠爱辱骂奴婢们,哪会那么好心。”
贝安歌摇摇头,所以平常做人要积德啊,你看别人是“一群蠢货”。关键时刻,“一群蠢货”可以用大实话淹死你。
宋青瑶已经看出形势大大不妙,当即落下泪来,颤抖着嘴唇:“你们……你们这是在指摘我吗?我素来对你们不好吗?”
见她这么一落泪,丫鬟们顿时一凛,又伏在地上,没人敢再发言。
贝安歌才不给面子:“青瑶何苦把事往自己身上揽。揽多了小心担不住。横竖马上养生堂的人就来了,到底拿没拿那个玉,一问不就清楚了?”
正说着,凌云风风火火进来:“将军,夫人,养生堂主事到了。”
来的是养生堂的大主事,就是昨日说了一通文绉绉吉祥话的那位,一见到怀玉楼里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就心惊胆战的。
贝小雪就更害怕了,小尖脸上的大眼睛惊惶地望着众人,直往主事身后躲。
主事拉着贝小雪走上前,给元阙和贝安歌行了礼:“大年初一,小的给将军和夫人磕头,祝二位新春吉祥、福寿盈门。”
哎,贝安歌真是叹啊。
好好的大年初一,头一个给自己正经拜年的,居然是养生堂的这两位。
贝小雪磕完头刚刚起身,宋青瑶就带着哭腔问:“是不是你拿了我的东西?”
贝小雪本就胆小,哇一声又哭了,又躲到了主事身后。
“别吓唬孩子。”贝安歌不满地瞥一眼宋青瑶,朝贝小雪招了招手,“过来,到姐姐这里来。”
贝小雪战战兢兢走到贝安歌身边,一拉上贝安歌的手,立刻就靠住她,喊了声“贝贝姐姐”,然后就怯生生地望着宋青瑶,好像宋青瑶会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