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死在她手下的无数花魂,淑阳郡主和两个儿媳俱是嘴角一抽。
察觉到气氛古怪,史梵心里一突。
猜到原由的姜瑶光暗暗翻了个白眼,用得着这么看不起人嘛?回去她就把养素冠荷鼎的注意事项背下来。
送了花,史梵略说了几句,便告辞,他还要去四房看望姑母。
待他离开,淑阳郡主望着茶几上的姿态优美的花出了神。
陆氏和林氏都是机灵人赶紧借口告辞,还抱走了依依不舍的肃哥儿。
出了屋,眼馋了很久的林氏将肃哥儿抱过来,她进门不足两月,遂在正房里不大放得开,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实则是个开朗的xing子,与陆氏处得不错,因此话也多了。
“史世子芝兰玉树,妹妹如花似玉,我瞧着真是天造地设一对,最要紧的还是他对妹妹上心。”林氏想起史梵见了姜瑶光后眼里便没了旁人不觉好笑。
陆氏虚虚握着儿子的手,微微一笑,笑意不达眼底。
她入门也有三年,再加上和姜劭勤关系和睦,从他只言片语中察觉出一些,不好打听,便留了心观察,这一观察便把自己吓了一跳,反倒不是很敢信。
史梵瞧着是个好的,府里也中意,可若是那边真如她想的那般,恐怕要不太平。
正房内,淑阳郡主望着立在那盆花前,细细打量的姜瑶光道,“阿梵这孩子,咱们观察整整两年,是个好孩子。能力也是有的,他脾气温和,向来顺着你。他家里头呢,临安侯夫人好xing,与我jiāoqíng也不错,下面嫡亲弟妹也还省心。”
姜瑶光微微绷紧了脊背。
淑阳郡主继续道,“你今年十三,阿梵十五,是该定下的年龄了,临安侯府那边也委婉探过口风,若是你愿意,我就给那边回个准信,若是不愿意,咱们就和他们家说明白了,别耽误人家。”
幽雅的清香萦绕在鼻尖,她想起了那少年晶亮期盼的眼眸,不觉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淑阳郡主仔仔细细的端详她神色,愁上眉头,婚姻大事,便是再大胆的女孩儿都会娇羞?如此落落大方,女儿是不是有其他心思?
想到这里,淑阳郡主神色微凛,招手将女儿招到身前,郑重道,“你可喜欢史梵?”
不想她会问这个,姜瑶光委实惊了惊,说好的含蓄呢!过了会儿也很不含蓄的回道,“喜欢。”
淑阳郡主瞧她脸都不红,急了。
姜瑶光噗嗤一笑,握着她的手道,“我知道阿娘担心什么,史梵挺好的,我和他在一块也觉得轻松自在。”就是有时候想到自己老牛啃嫩糙,会冒出浓浓的罪恶感。嫁给中学还没毕业的小孩,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少夫妻婚前见都没见过,不都过得挺好的,我与他认识了两年多,也不是那种糊涂的,难道还能过不好日子。”
淑阳郡主顿了顿,“罢了,你向来主意正。”她自己与姜进qíng投意合,夫妻美满,更想给女儿找个心意相通的。女儿家这一辈子囿于后宅,婚姻便攸关一生幸福。
母女俩说了会儿贴心话,姜瑶光便要走了。
“把你的花带上。”淑阳郡主颇觉糟心。
姜瑶光轻轻拍了下脑袋,旋身抱起花盆,对淑阳郡主嘿嘿一笑。
到了外屋,侯在外面的丹眉赶紧接过花盆。
回到院里,姜瑶光招来花匠问,素冠荷鼎该怎么养?
痴痴迷迷望着那盆兰花的花匠艰难的挪开视线,激动的几乎语无伦次。
听得头都大了一圈的姜瑶光心道,“果然是娇花!”再看那素来稳重的花匠一脸见到梦中qíng郎的激动,对这盆花的稀有xing有了一个更深刻的认识,顿时觉得压力山大,养死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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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淑阳郡主也觉得压力山大,她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挥手让人退下。
姜劭勤一入内便见她眉头紧锁一脸愁容,关切道,“阿娘有什么烦心事?”
淑阳郡主睁开眼,看着他幽幽吐出一口气来,“阿璟送了一些花种来,都是些易栽好种的。”自然比不得史梵送来的素冠荷鼎珍贵,可却更合姜瑶光的心意。
姜劭勤默了默,“妹妹和史梵的婚事,何时能定下?”
淑阳郡主面露犹豫,“你妹妹倒是点头了,可我瞧着她对史梵没有儿女之qíng。”
姜劭勤却是一笑,“妹妹瞧着散漫,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她既然愿意,便是真觉得史梵好,有信心同他把日子过好。至于感qíng,是可以培养的。我与娉婷婚前也不过如此,现下难道过得不好吗?”轻轻加了一句,“阿璟六月就要行加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