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又嫁纨绔+番外(23)
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套实木桌椅,还有这望月楼每间屋子内必备的纱帐。
纱帐之后,一个人影于窗处绰绰而立,看不真切。
“坐。”那人嗓音奇怪,像是被放在磨砂纸上磨过后的声音。语气沉稳老练,想来也是在这坊间打磨过的。
沈昀也并不拘泥,摸着黑,找到了椅子,安稳坐下。
他自是有全然的把握,才会来这里。
他打听闻沈问歌要嫁给祁衍时,听闻那妹夫爱逛这望月楼,就遣人打听过,这望月楼的底细。没想到后来出了岔子,他病了一场,等他再想起这里时,已然是什么都打听不到。
望月楼的掌柜小心翼翼至此,不愿透露身份。
不过他也是打听到些东西的。
望月楼的掌柜,原来本是个女子,大抵是营生不下去,三年前,这楼里的生意经人多次转手,到了一个年轻人身上。
有意思的是,等他再去寻这年轻人的消息时,竟是打探不出任何消息。
要知道沈家,经商的根基就在京城中,哪里会有打听不到的事。
可是这望月楼的掌柜,好像只是把这里当作摆设,根本没有露面,倒是这望月楼,添了个花魁赛。
“听闻沈公子屈尊来我这三分地,自是万分荣幸。”像是自嘲,又像是感切,但他话随即拐了个弯,带着些咄咄逼人的气势。
“沈公子也并不是冲动之人,这夕水街那么多间铺子,怎的偏生看上了我这望月楼?”
那人问,却是没有想要转身的意思。
他仍旧站在窗前,纹丝不动。
沈昀并不介意,话说的含混:“为家妹出口气罢了。这事说到底,是我们沈家的家事。”
“呵。”窗边那人自知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不就是沈家大小姐嫁的那位,将这望月楼当了家么。
沈昀的名号在这京中虽是没有超过沈家老爷子,但是手段却是凌厉。
他会凭一时冲动买下这种地方?
他才不信。
可想问什么,也是问不出的。
僵持的氛围在这漆黑的屋中弥漫,楼下的喧闹声犹如来自另一个世界。
半晌,还是那掌柜坚持不住,抬起胳膊,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沈昀眼神并不差,透过纱帐,只能看到那人的一道剪影。
却引得他眯了眯眼。
旋即,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笑了笑。
没想到,这一笑,却引得他咳嗽起来。
之前,早些时候,救刘姨娘家那个顽劣的弟弟,终是染了些寒,落了病根。
“沈家不会亏欠你银子。”沈昀平缓心气道,“你开价便可。”
“这望月楼,我势在必得。”
这话说的肯定,里面的那人似乎在思忖这到底行不行得通。
“也不是不行。”那人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他抛着一个铜钱,仿佛是在和客人商讨着买一只珠钗这种小事。
“你看这个铜板,如果停在正面,你就双倍的银两买我这楼,若是反面,我就拒绝怎么样?”
沈昀只道了句:“好。”
话音未落,他便感觉到一阵凌厉的风划过耳畔,一枚铜板,就稳当的落在桌上,打着转儿。
‘啪嗒’一声脆响,铜板落桌,一切结束。
从小和金银打交道的沈昀不需要去看,只是听声,便听得明白结果。
“我赢了。”沈昀站起身,“片刻后,我便让人,将东西送至你这儿。”
他去开门的时候,摸上冰凉的门框,未回身说道:“下次,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妹妹。”
“莫要再烦我了。”
言罢,他拢了拢身上的衣物,开门离开。
有吵闹声在开门的那一瞬溜进来,转瞬消失。
屋内还立在床边那人,似是觉得这屋内烦闷,将窗推开,清冷的月色就着风洒进来。
他活动身上的筋骨,脑子一直在转。
他觉得沈家人,还真是有意思。
不论是沈问歌,还是她那个哥哥。
他之所以那日将腰牌送到沈昀手里,不过是希望,沈问歌别再踏足这种地方罢了。
没想到,她根本没发现自己丢了多重要的东西——
在清醒一会儿后,他觉得整个人又活起来的时候,借着月光去看桌上的那枚铜板。
还真是正面。
他露了个笑,脸上一道被什么划过的痕迹格外显眼。
从沈昀来探他这望月楼的那天,他便该料到他会知道的。
不过那又怎样呢。
沈问歌又不知道。
他把玩着那枚铜板,脸上笑意未减。
···
沈问歌被在最后离开望月楼的时候,还气鼓鼓的。
她在这楼里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祁衍的影子。
再问秦月,秦月也只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