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士春秋(159)
“呵呵,若你们二位他日被本世子冷落了,你们当如何?”
司马贤眯起眼睛问。
“那也怨不得世子您,一定是贱妾没有伺候好您。嘤嘤,世子您真的忍心抛弃我等?”
美人甲扬起衣袖,假意拭泪。
“哈哈,这才是本世子喜欢的女人!你,背过脸去!别让本世子看见你那双令人讨厌的眼睛。”
司马贤用手指着银杏,恶狠狠道。
再漂亮的眼睛,一旦蒙上了俗气,丧失了勾魂的魅力,便让人懒得再看一眼,司马贤的心中又开始想念起了另外一双眼睛。
银杏不敢反抗,垂泪退到角落里。
这会儿,王府的管事仆人甲急匆匆走来,他站在门口探望了一下室内的情形,吓的一缩脖子,进退两难——
“是谁在外头探头缩脑?”
司马贤纵然喝了许多酒,他的直觉还是很敏锐的。
“世子让小的去查问的事情有眉目了,不知道您现在想不想听。”
管事仆人甲的额头冒了冷汗。王府的下人皆知这位王世子的脾气,谁也不敢轻易打扰他的“好事”。
“哦?”
司马贤坐直了身体,推开美人甲和乙,摆手道:“你们都先出去。”
银杏也低头往外走,心中抑郁地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大概是又看上了谁家的小娘子了,唉,不知道下一个走进这令人万劫不复的地方的女子会是谁。
不过,这一回银杏猜想的不完全正确。
司马贤的确是让管事仆人甲去调查了一个女人,不过,却不是他要这么做的,因为他自认对她已经非常了解了,根本无需调查。
“老孙头的祖上是在长安做小买卖的,生活还算富足,到他这一辈依旧不错。可是,偏不巧,他父母早亡了。没想到,不甘平庸、又自认满腹才华的老孙头不愿意继续祖业,他想要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入仕留名。于是,他就另谋出路了。据说,他得高人指点,就到南山中隐居去了——”
“说重点,没让你说孙归野的事。”
司马贤有些不耐烦。
“诺!世子您别着急,听小的一一道来。这姓孙的是如何娶妻生子的,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他当初变卖家产,从长安来到洛阳的时候,是一个人。大约是没有媒妁之言,看上了一个烟花女子就私定终身了吧。反正,后来他是隐居在南山中,妻儿都有了。”
管事仆人甲眨眨眼睛,他有点想不通。
以往,世子若是瞧上来哪家的小娘子,只管想着法子把她弄回府,哪里有兴趣去了解她的出生?这一回,为什么会让他去查访一下对方的底细呢?
“就这些?”
“是,小人无能,没查出其他。”
“好吧,你下去吧。”
司马贤把腿翘到了桌子上,就说嘛是他的母亲大人大惊小怪了,整日里疑神疑鬼的。就是寻常人家,寻常女子,哪会有什么“故人”?
“哦,小人漏说了一条,孙家那对兄妹其实是一对双生子。”
管事仆人甲转身要走,又回头补充道。
“这并不稀奇。”
不过,一瞬间司马贤又想到了什么:“慢着,你去想方设法打探一下他们的生辰八字。”
“诺。”
管事仆人甲应声下去了。
“阿提是企图偷盗武库的盗贼,几次三番进武库,不拿皇家的奇珍异宝,不拿夏禹剑,也不拿太阿剑,却企图拿走高祖斩蛇剑和智伯头(人头做的酒器)。世人皆知,那斩蛇剑乃是刘邦不得势时拿的剑,不过是一把普通的生铁、如今布满锈迹的剑罢了。智伯头,智伯头,王莽头?莫非,这个异族人把智伯头误认为是王莽头?他也想——”
司马贤自言自语,整理自己的思绪,仔细思量着其中的前因后果:“严询去孙家抓阿提,听说那阿提当时企图带走孙氏兄妹,这对兄妹应该就是了。”
“哈哈——”
司马贤忽然异常的兴奋,站起来,顾不上穿鞋便狂喜地奔向他母亲居住的宫殿。他要想成大事,想指望他父亲?那是指望不上的,唯有依靠他的母亲做主。
光脚、衣衫不整,行为癫狂,司马贤疾步走在王府里。
于是,下人们的心中纷纷泛起嘀咕,谁也想不透世子为什么突然如此疯癫?
薛氏是这座王府的女主人,她的住处自然是这片府邸中最好、最华丽的宫殿。
身位王后的薛氏,本该是养尊处优,但是她的脸上却挂着烦躁和疲倦。这会儿,她正靠在卧榻上闭目眼神。
见儿子来了,想来是让他办的事情有了眉目了。薛氏睁开眼睛,皱皱眉头:“贤儿,你今日是怎么了?你是世子,不该如此不像话。要是让你父亲看到了,他又该训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