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日就让这些人来折腾他,姬长渊到底想干什么?
扶澜想不通,也觉得憋屈。
他自认从未对不起过姬长渊,至于那些断袖跟折辱的传言,他跟姬长渊二人都心知肚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姬长渊却用这个罪名来处置他?
呵,这跟小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他前半辈子就栽在了姬长渊那个心机深沉的爹身上,他真不想后半辈子也栽在姬长渊身上。
所以他才会那么执着地想要问个明白。
可姬长渊却一直不愿意见他,却还逼着他认罪。
他就不认罪,就要逼着姬长渊来见他。
就要姬长渊当着他的面把一切都说清楚
耗吧,看谁比谁能耗。
·
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前来扶澜宫中的天官换了一批又一批,扶澜就是咬死了都不认罪。
最终,在一个更深露重的夜里,扶澜等到了那个害他到如此地步的小白眼狼,姬长渊。
也就是,当今新帝。
白日里,扶澜被那些天官聒噪了一整天,这会正疲惫的蜷在榻上,昏昏欲睡。
忽然,一道游弋的光照在了他脸上。
扶澜恍惚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张异常熟悉的俊美面容便落入到了他的瞳孔里。
扶澜方才零碎做了个梦,这会还未清醒,沉默了片刻,竟是主动扯了一下那人的袖子,垂着眼睫懒懒道:“成瑛,过来给我捶腿,酸。”
听到这句话,在扶澜看不见的地方,那双盯着他的狭长冰冷的凤眸中竟然微微显出一丝动容。
一双长睫垂下,迅速就敛去了眸中的情绪。
紧接着,便响起了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扶澜感觉自己微微酸痛的腿被一双温热修长的手轻轻包裹住,然后,便被温柔地按摩了起来。
扶澜在这冷宫里委屈了一个月,陡然被这么温柔地对待,实在是满意得紧,这会他闭着眼,薄唇边就微微漾起一丝笑意,就懒声道:“果然还是成瑛最听话——”
可这句话刚一吐出,那双凤眸里的色泽便骤然变冷了。
扶澜的膝盖处猝不及防一阵剧痛,他竟是在梦中硬生生被痛醒。
等到他猛地睁开眼时,便对上了姬长渊那双毫无温度的眸子。
扶澜心头骤然一悸,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便咬牙忍着痛,想将腿从姬长渊手中抽出来。
可姬长渊却在这时把手往后一退,顺势轻轻握住了扶澜的脚踝,低声道:“师尊,长渊方才按得好不好?”
姬长渊生得极为俊美,一双剑眉斜飞入鬓,狭长的凤眸更是时时透着玉一般温润的色泽,鼻梁修挺,薄唇带红。
并不是那种无情的面相,反而极为风流温润。
可偏偏就在这一刻,扶澜却看不到他眸中的一丝温度了,那句话,更是让扶澜背后微微生出一丝寒意来。
这会扶澜闭了闭眼,强忍着肌肤的战栗,低声怒道:“你放开!”
“师尊,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扶澜眉头一皱,下意识睁开眼,然后他就对上了姬长渊那双黑玉一般沉润的凤眸。
“那你来做什么?”
姬长渊淡淡道:“我来找师尊讨一个人。”
扶澜有些糊涂了。
他宫里的人不是都被姬长渊抓走了吗?姬长渊现在来跟他要人是什么意思?
姬长渊看着扶澜茫然的表情,心中忽然就生出一丝恨意,然后他便冷声缓缓道:“师尊,你可还记得季青?”
扶澜面色骤变。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的表情,淡淡道:“他不是死了么?”
“死了?”姬长渊若有所思地冷笑,然后他便居高临下地站起来,将一样东西狠狠砸在了扶澜脚边。
“这可是从师尊你宫里搜出来的。”
扶澜定睛一看,一颗心骤然跳了跳。
那被砸在他脚边的,赫然就是一方素色的绢帕。
扶澜喉咙仿佛被什么硬物噎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主要也不是悲痛,而是震惊和怀疑。
这手帕……怎么会还在?
他明明记得他当初把所有从修罗界穿回来的季青的衣物都烧了,怎么会独独留下这条手帕?
姬长渊看着扶澜的表情,愈发断定扶澜当初就是在骗他。
姬长渊按捺着心中的愤怒,又问:“师尊,你告诉我,你到底把季青藏到哪去了?”
扶澜沉默了。
他原本以为这件事已经彻底被他瞒了过去,‘季青’死了,就什么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