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向他行礼他无所谓,觉得应当应分,他也压根不放在心上。
但她向他行礼——
尤其是她还向羽菲公主行礼——
这让他莫名火大!
周身的冷意藏也藏不住,让和他一桌之隔的羽菲公主都暗暗打了个寒颤。
羽菲公主没听出君绯色的声音,毕竟君绯色闯宫时嗓子已经喊哑了,不似现在如此清脆。
她有些不明觉厉不过还是摆了摆手:“这位仙子无须多礼。”
还开了苍南上神几句小玩笑:“倒是难得见上神提携姑娘,更难得姑娘你不怕他。想必你们是真正有缘的……”
她越说觉得身周越冷,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身下的凤凰忽然颤了一颤,将她后面的话噎了回去。
……
到此
第807章 只剩我还在坚持……
她有些纳闷,看了看凤凰,没看到它有什么不妥。
正要说什么,风星澜已经打断她:“羽菲,莫胡说!苍南上神的玩笑也是随意能开的?”
苍南上神倒不在意,语气半真半假:“无妨,本座和君姑娘还是颇有缘的,这点无需否认,也不怕人说。”
君姑娘?
羽菲公主脸色微变,视线终于转到君绯色身上,眸光复杂:“她是?”
“下界来的君绯色君姑娘。”苍南上神介绍了君绯色的身份。
羽菲公主:“!!!”
她下意识就看向风星澜,风星澜神色不动,只淡淡说了一句:“羽菲,我们走了。”
视线在君绯色身上一掠而过,一拍凤凰的翎毛,凤凰一声长鸣振翅而去,眨眼没入天际,不见了踪影。
白云袅袅,清风掠过。
君绯色坐在那里笑了一笑:“大神,来,我们再喝酒,这酒味道真好,让人喝了还想再喝……”
随手抓过酒葫芦给苍南上神斟上,自己也满斟了一杯,她倒得太急太仓促,酒满溢出来了些许,洒在她手背上了许多,她也懒得管,端起来一口闷进去。
酒很好,味很醇,唯一的缺点就是辣了点。
冰凉的酒液入喉,火辣辣的,让她胃里又冷又烧……有些想吐。
苍南上神看了她一眼:“好,本座陪你喝,你歌唱的不错,还想不想再唱?”
“想啊。”君绯色长睫微垂,掩去眸底的波澜,抬头时笑了一笑,瞧上去兴致勃勃的:“再唱几首都行,我和你说,我唱歌可是一绝,绕梁三日的那种……”
苍南上神笑:“好,那倒是本座有耳福了。不过本座有个要求,你要唱符合你现在心境的。”
心境么?
可是她现在感觉不到心。
君绯色笑了笑,“我刚才唱的也符合我心境……”只不过那是她想做而做不到的心境而已。
苍南上神瞧着她不说话。
君绯色终于投降:“好吧,我唱符合我心境的。”
一首歌的歌词不期然地撞进她的脑海中,心微微窒了一窒,她却又笑了一笑,睫毛低垂颤了颤,宛若一只振翅欲飞的蝶,而后微微闭上眼睛——
她的声音一向是清亮的,宛如清风明月般令人舒适。
这次却带着些许苍凉的味道,隐隐带着大漠的沙哑。
苍南上神一边弹琴伴奏,一边专心听她的歌词。
这些歌词像是大白话,和他平时所听的那些歌谣完全不同,却感染力很强。
他听她一遍遍唱:多么可笑的心事,
只剩我还在坚持……
我要忘了你的样子,
像鱼忘了海的味道,
放下所有梦和烦恼,
却放不下回忆的乞讨……
仿佛她在一遍遍暗示她自己,要忘,要放——
歌声明明不高,声音也是淡淡的,宛如晨风一般,却给人一种溺水般的绝望。
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呢?
苍南上神略略有些出神,他没经历过,他不懂,却奇异地感同身受……
一种酸酸涩涩的情绪在心头蔓延,却找不到任何出口,只得埋在深处一遍遍发酵。
第808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眸光微动,琴声里加上了灵力,能催动她的情绪,将她的情绪放大……小姑娘,哭一场吧,哭过就好了。
但是他几乎已经在琴中加入了十成的灵力,君绯色面上却依旧没有湿意,睁开眼睛见他弹得颇为用力的样子,甚至还半开玩笑似地道,“大神,你再用力弦就断了……”
她的声音似有几分调笑的意味,眸底却是一片浓厚的黑,将无数情绪埋于其下。
苍南上心中莫名一窒,忍不住道:“你……不想哭么?”这个时候不应该哭一场才对么?
君绯色愣了一愣,眸中似有无数情绪在翻腾,最后又复归沉寂,偏过头看身边的过眼云烟,淡淡道:“想,但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