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先生有所不知,孟家我已经回不去了。”孟箹说。
“啊?为何?”水柏溪往孟轻羽看去一眼后,问道。
孟轻羽心中一紧,生怕孟箹说出什么有损孟家名声之事,喝道:“孟箹,不可胡言。”
孟箹满不在乎勾唇:“我还没说什么,长姐怎知我就是胡言?我不过是想说,早在六年前,我就嫁人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怎么还有脸回孟家呢。”
水柏溪和杭一鸣对望一眼,了然点头:“哦,原来如此。”
杭一鸣却耿直相问:“六年前你就出嫁了,可你是我师姐的妹妹,年纪比我师姐小,那六年前你才几岁,就……嫁人了?”
众所周知,孟轻羽今年也不过二十有一,于普通人家的女子而言,不算小了,但在药宗却也绝对算不上大。
孟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杭一鸣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一个庶出的女儿,十四岁就被嫁出去,除了不受嫡母重视,不受父亲宠爱之外,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原因了。
周围人似乎也想到这些,看着孟轻羽的目光似乎有些变味,孟轻羽面上有些不安和委屈,宗赫见状,赶忙相护:
“这有什么,年纪小成亲的女子多的是。”
杭一鸣却不以为然:
“那昨天晚上师姐和她共乘一车,竟然都没认出来一起长大的人,可见……”
“杭师弟!”
杭一鸣的话没说完,就被水柏溪喝止住,杭一鸣也知孟轻羽在圣医宫地位超然,轻易得罪不起,刚才不过没忍住罢了。
“杭师弟说的没错,确实是我疏忽,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不过,她嫁人嫁的虽早,孟家却未亏待她,你们可能不知道,她的夫君是什么人。”孟轻羽终于镇定下来,将孟箹上下打量了个遍,蹙眉问道:
“我还没问你,你放着好端端的侯夫人不做,怎会这副模样出现在此?”
众人再次瞪大双眼,这个村妇打扮的妇人是侯夫人?怎么看着不太像呢。
“我已不是什么侯夫人,长姐沿路都没看见过官府的通缉令吗?我正被闵燕青发榜通缉呢。”孟箹神情淡然的说。
“通缉?”孟轻羽似乎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旁边忽然传来细小的讨论声:“哦,这么一说,我好像真在官府的公示栏看见过她的画像。难道真被通缉了?那她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你做了什么?”孟轻羽问。
孟箹没有回答,回头看了一眼拉着星河走过来的宗孑,宗孑神色凝重盯着孟箹。
幽幽一声长叹,孟箹对水柏溪道:
“水先生,我能否单独与你聊一聊?”
水柏溪和所有人的反应一样,有点懵,但良好的修养,谦和的品性使他没有拒绝孟箹,与她到一旁单独说话去了。
宗孑带着孟星河来到宗赫他们那桌,从过来,到坐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坐到角落里说话的孟箹和水柏溪身上。
“二哥。”宗赫喊他,问道:“你早就知道那女人身份不简单吗?”
宗孑回头看了看他,又见孟轻羽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似乎也很期待宗孑的答案。
在两道热切目光注视下,宗孑果断摇头否认:
“不知道啊。”
“真不知道?”宗赫表示怀疑。
宗孑没说话,孟轻羽便先替他回道:“三殿下有所不知,我那庶妹很是厉害,若她有心隐瞒,旁人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这句话不仅是帮宗孑说话,好像也在为她自己没有认出同父异母的妹妹之事辩解。
果然,经她这么一说,宗赫就释然了,认同道:
“轻羽说的是。有心算计无心,她蓄意隐瞒,谁又能看穿呢。来来来,咱们继续用早膳,我给你换一碗热粥……”
杭一鸣似乎对宗赫对孟轻羽殷勤过分的行为有些受不了,闻言便拿了自己的碗筷,自觉坐到另一桌去了。
宗孑自然也听出来孟轻羽是在解释,若是以前的话,听到她说这些话,宗孑的反应定然跟宗赫是一样的,觉得只要是孟轻羽说的,哪怕是错的也是对的。
可是他发现,自己重生回来之后,内心深处对孟轻羽的态度发生了些变化,似乎重生一次,让他的看待孟轻羽的神智稍微清明了一些,至少不会盲目的认为她做什么都是对的了。
目光忍不住再次转向孟箹和水柏溪那处,只见水柏溪认真听着孟箹在说什么,神情凝重且愤慨。
“到底在说什么啊?”宗孑不由自主嘀咕出一句,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把心中所想只是直接问出来了。
宗赫放下筷子,再次奇道:“二哥,你好像很关注那边。”
宗孑被人戳穿心思,心上一紧,却死不承认:“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