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宿堂听了想讨赏的流浪汉的话,把小孟箹误认为是他儿子孟世平在外生的孩子,把小孟箹给带回了孟家,并且派人把叶珑霜安葬在城外。
但孟宿堂不知道的是,那些他派来安葬叶珑霜的人在碰到叶珑霜的那一瞬间,叶珑霜的尸身就像沙土一样散开,消失不见。
这事儿太离奇,他们怕出去没人信,想着反正是个疯婆子,就随便在城外做了个假坟,糊弄了孟大夫,领赏钱去了。
画面一转,到了孟家。
孟世平夫妇在里间吵的不可开交。
孟箹洗了澡,换了衣裳,跪在孟家祠堂前,手里拿着那根掉落在娘亲尸体旁边的小棍子,比起外面那对夫妻的吵闹,她对这雕梁画栋般的房子更感兴趣。
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偶尔扫到供桌上的糕点和果子还会刻意避开。
过了一会儿后,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
‘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这孩子我都认定了!你们不要她住在这家里,那好,我便随她一同搬出去!’
画面又是一转,到了一座小庄园,庄园的院子里晒满了药,已经长到十几岁的孟箹穿着素衣,一边晒药一边对这些药的名字、功效,倒背如流。
孟宿堂在药庐里喊了声:
‘阿箹,三钱风梨子。’
‘来了。’
小孟箹回答完之后,就熟练的到药箱里面取了些风梨子,称好秤,火速拿了给药庐里的孟宿堂。
孟箹坐在院子角落的石凳上,看着忙忙碌碌的小孟箹在药林见跑来跑去,在祖父身边学医的这些年,应该是孟箹一生中最快乐轻松的日子了,如今看来,真是怀念。
“要是祖父没有去世,我肯定会过得很好。”孟箹忍不住感慨。
但话说完好一会儿也没有得到回应,她不禁扭头往旁边的宗孑看去一眼,只见他用惊讶的眼神不住在这院子里扫视。
“你怎么了?”自从先前画面转到这个小院后,宗孑的脸色就不对劲。
宗孑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环顾周围。
看了一会儿后,干脆闭上双眼,一会儿侧耳倾听,一会儿抬鼻轻嗅,而后确定,这里就是他流落庆阳时被孟轻羽救回来的地方。
感觉胳膊被人撞了一下,宗孑失魂落魄的看向孟箹,问:
“你小时候一直住在这里?”
孟箹奇怪的看着他:“嗯,你不是看见了。”
宗孑有点急:“我的意思是,你……一直住这里?”
“是啊。”孟箹说:“你又怎么了?”
这两天来,宗孑总是奇奇怪怪的。
“那孟轻羽呢?她,会不会来小住?”宗孑问。
孟箹白了他一眼:“你看到现在,都过了好几年了,可曾看到过她?”
宗孑遗憾的摇头,没有。
先前小孟箹在田庄的日子如浮光掠影般闪过,有她认真背药名的,有她努力捣药的,有她看炉子煎药的……就是没有孟轻羽的半点影子。
孟轻羽说谎了。
当年救他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怪不得之前在圣医宫看见孟世平夫妇时,宗孑对他们道谢救命之恩,他们那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原来不是因为他们救治的人太多,而是因为他们这一世根本就还不知道有这回事。
宗孑回想当年的情况。
他回宫以后,便派人到孟家这里来寻救命恩人,孟家的人知晓他的身份,有意认下这份功劳,于是,在宗孑快要找到这药庐的时候,半路被人告知明确地点,那人还告诉他,这药庐里住的是孟家大小姐孟轻羽,于是他亲自过来,认出了这药庐的气味和环境,然后在药庐里看到了故意待在这里的孟轻羽,然后就顺理成章的把孟轻羽当做是救命恩人。
而孟世平那对自私自利的夫妻见有利可图,居然也毫不愧疚的冒领了这份功劳。
可如果是孟箹常年住在这里,那宗孑找来的时候,她去哪儿了呢?
“孟箹,你可记得在这药庐中救治过一个面目全非的乞儿?”宗孑屏住呼吸问。
“乞儿?”孟箹看见小孟箹煎药被炉子烫了一下,有点心不在焉,好半晌才回:
“好像有的吧。祖父过世以后没多久,我一个人在这药庐住着,是有个全身流脓的乞丐,中的毒可奇怪了。”
宗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你还记得他中了什么毒吗?”
孟箹想了想:“蚀骨苔啊。乡下地方从来没见过那么高级的毒。那时候我学艺不精,凭祖父留下的医经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还真有点效果。可惜没等我把他完全治好,他就不见了。”
一边说着陈年往事,孟箹的眼睛一边盯着小孟箹煎药的地方,见她还不算熟练,恨不得自己上手去帮她煎药,根本没有发现坐在她身边的宗孑一副快要爆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