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静止,闵燕青和孟箹四目相对,仅仅片刻,闵燕青就心虚的避过目光,借着低头喝茶来掩饰自己。
“怎么突然问这个?”闵燕青说。
孟箹直言不讳:“他是谁?是你有意找的,还是随便在路上拉的?”
闵燕青两手忍不住的搓了两下,说道:
“这些都过去了,你何必追问,我不是都说了,我让星河做世子,我让他姓闵,入族谱,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做我的儿子,这还不够吗?”
孟箹冷漠以对:“我现在对你只有这一个疑问,你要不想说就算了。”
闵燕青见孟箹要走,赶忙阻拦,一番犹豫过后,才把孟箹拉着坐下:“我不是不想说,是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孟箹狐疑。
“是。我不知道。”闵燕青强调:“这件事我是吩咐闵伯去办的。那艘船和人都是他找的,我,我没有过问。”
孟箹是在闵燕青带她回淮阳省亲祭祖的路上‘圆房’的,他们坐了一艘很大的船,就是在那个宽大昏暗,伴着水潮声的房间里……闵燕青让人假扮他跟孟箹有了夫妻之实,孟箹当时并未发觉不对,直到孩子出生。
从闵燕青口中得知了答案,孟箹不再疑惑,掐灭心中最后一点好奇,她真是一刻都不想跟眼前这个男人待在一起,起身欲离开,闵燕青拦住她,说:
“孟箹,我知道错了,但我没办法啊,我的身体状况你是知道的,但凡我可以,我是绝对不会假手于人,让你受这么多委屈的。”
“现在错已铸成,我无法改变。但是孟箹,你再信我一回,从今往后我一定不会再做混账事情,我会好好待你们母子。”
孟箹看着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想到她曾经居然跟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做了六年的夫妻,油然而生出一种恶心的感觉。
就在孟箹犹豫要不要在圣医宫山脚下杀人的时候,宗孑的声音自他们身后传来:“孙子!把手放开!”
孟箹只觉得手腕一轻,宗孑就把闵燕青的手臂从她手腕上挥开了,并将孟箹推到了自己身后。
闵燕青捂着自己被差点被猛然劈断的手腕,怒目瞪向宗孑,质问道:
“二殿下这是何意?我夫妻二人叙旧,哪里惹得您不快?”
宗孑本就瞧不上闵燕青,两人过往有积怨,就算没有孟箹夹在中间,宗孑也不可能给闵燕青好脸,更何况现在还事关孟箹。
“我哪里都不快。”宗孑说。
闵燕青的目光在宗孑和孟箹之间回转,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道:
“原来这就是你不肯随我回安京的理由?”闵燕青试图靠近孟箹,被宗孑拦住,只能站在原地继续说:“孟箹,你醒醒吧,他是不可能对你……”
闵燕青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宗孑打断:
“闵燕青,咱们聊聊?”
宗孑身上天生有种不容小觑的威仪,闵燕青见之气短,犹豫了好一会儿后,闵燕青才对宗孑比了个‘请’的手势。
宗孑转身对孟箹说:“你带星河先出去,这里交给我处理。”
孟箹还想说点什么,被宗孑按着肩膀转了个身,将她往大门的方向推了推,看来是打定主意了,孟箹没法阻止,只得叮嘱:“别闹太大。”
宗孑应声后,孟箹离开繁星楼,带着孟星河坐到繁星楼外的台阶上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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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箹母子离开之后,繁星楼大堂里就只剩下宗孑和闵燕青了,安静的环境让闵燕青更加无所适从,干咳一声,请宗孑入座。
“殿下,有些话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孟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和她之前有些误会,导致她离我而去,但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会修复我和她的关系,请殿下高抬贵手,放过她吧。”闵燕青说。
宗孑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上一世他认识孟箹的时候,闵燕青已经被孟箹杀了,所以宗孑对他们之间的事情知之不详。
“若是我不放呢?”宗孑嚣张问。
闵燕青面上一窒,双手偷偷在衣袖中捏拳,但依旧隐忍:“一个有夫之妇,殿下又何必纠缠。”
“若我就是喜欢有夫之妇呢?”宗孑面无表情道,像是在一步一步挑战闵燕青的底线。
但闵燕青之所以能爬到如今的地位,除了有孟箹的绝顶医术加持之外,他本身也得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当然知道宗孑是在挑衅他,逼他发怒,闵燕青岂会叫他得逞:
“殿下若是喜欢有夫之妇,燕青可为殿下另外再寻,若一人不足,便寻两人,总要寻到殿下满意的为止。”
宗孑静静看着他,等他说完这些话之后,才冷然问出一句:
“你那里的伤痊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