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穗子又常年不怎么晒太阳,皮肤偏白,这才显得红肿的反差有些强烈,所以视觉效果吓人。
但因为江时问的仔细,冉福也就回答的认真了些,尽量把保养的方式往严谨了说。
听在擅于抓重点又会总结的劳芳红耳朵里,基本上就一个意思:
林穗子这丫头,估计至少得有小半月不能干活了。
毕竟她伤的是右手。
她恨恨地一拍大腿,在心底里暗自后悔,怎么就丢了根火钳过去。
还偏偏丢到了林穗子手里。
都怪这个林麦子!今天一回来跟发羊癫疯似的,没完没了地跟她扯皮,说出来的话比刀子还厉害些,她能不气嘛。
“一支烫伤膏够用不够用?”
江时还坐在小板凳上认真地学医,“不够的话我那里还有,等会儿再拿一支过来。”
“够是够的......”
对上男人清澈平和的眼眸,冉福自动把后面半句话给咽了下去,识趣地换了种说法,“勉强省着点用的话,应该是够的,但如果想快点好不留疤的话,最好还是多量多次,这样的话一支是肯定不够的。”
林穗子乖巧地摆摆手:“没关系的,我不用......”
“那这支药膏你先涂着,我晚些时候再送一支过来。”
乐于助人古道热肠的江知青笑眯眯开口道,“放心,烫伤膏不值钱,就当还你中午那碗绿豆汤了。”
“.......”
他都已经这样说,拒绝的话再出口未免显得有些不识趣。
林穗子不动声色一挑眉,到底还是点头应了,“那就谢谢你了江知青,江知青你真是个好人。”
“是啊是啊,江知青真是好心肠喽。”
她大伯娘在旁边不得章法又夸张地附和道,“我活了几十年,还没见过像江知青这么热心的好后生,江知青,要不你晚上留下吃个饭咋样?你婶子别的不行,做菜还是有一手的,你也尝尝婶子的手艺?”
不了。
江时没兴趣。
看平时饭菜都是林穗子在做就知道,这位大伯娘的做菜手艺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不然的话工作不会分配的这么畸形。
要知道一般来说,做饭都是最好捞油水最省事的活计。
林穗子没成为一个灰头土脸的烧火妹,还得多亏了这个大伯娘的“神厨级”烧菜手艺。
打从上次林穗子过敏开始,因为对这表里不一的姑娘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和好感度,江时就对她的家庭背景也开始有了了解的兴趣。
他发现,林家其实就是南垣岭村很普通的一户人家。
既没有阅历丰富思想睿智的老人,也没有思想开放觉悟超强的年轻长辈,真的细究起来,其实林家每个人的教养和知识甚至还在南垣岭村的平均水平之下的。
哪怕是林穗子那对城里的亲生父母。
所以这样的家庭,能养育出林穗子这样一个早慧又克制的小人精,简直就是奇迹。
或者说是基因变异。
也正是因为这样,江时才为林穗子感到可惜。
他觉得这样的姑娘,但凡生长在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家庭里,或者稍微开放一点的时代,都会成为顶顶出色的女强人。
而不是被困在这一方小山村内,把聪慧的脑神经都用来研究怎么为自己挑选一门好的婚事。
从林家离开后回知青点的路上,冉福有些好奇,忍不住问江时:“你怎么就对穗子妹妹动了心思?就算你们俩真能成,你家里会同意?”
“如今又不是盲婚哑嫁的时候,不是提倡自由恋爱么。”
江时明显不是很想谈这个,回答的含含糊糊,“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用不着去管家里同不同意。”
“说是这样说,但你母亲可不好对付......”
冉福想了想,摇摇头,“她要是知道你看上了一个小村姑,怕是直接冲到南垣岭都有可能,你还是小心着点吧。”
“什么小村姑小村姑的,小村姑招你惹你了?就不能换个好听点的词?”
江时瞥她一眼,“而且我妈也没你想的那么可怕,你有空在这里担心我,倒不如想想你自己回城的事。”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去山上采点药,懒得跟你说。”
冉福也是京城下来的知青。
和江时算是校友,比他大三届,家里背景虽然没有江时大,但好歹也算是医药世家,父母跟江时母亲都认识,所以平时关系要比其他知青都近些。
只是不论是江时和冉福,都从没在外头说过这层关系,所以大家也都不晓得。
还在背后有过一些男女关系上的讨论。
江时以前倒是没在意过这个,在他看来只要冉福不觉得有影响就行,还能挡挡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