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素,我听+番外(116)
这相当于是一种自贬,令人意外的是皇帝却没答应。
据琉桑说,皇帝的原话是“你到了西北再通敌叛国朕可不乐意看见,也没那个空闲再抓了你凌迟”。
这话说得三皇子一愣一愣的,最后被皇帝贬去了西南。
西南气候潮湿,北方的大风沙尘见惯了,去到那里也是讨不得好。
三皇子临走时皇帝还送了他一队的探子,甚至懒得美其名,意思再明显不过,不必动些小心思,这里有一队人时刻看着你呢。
我心里对皇帝的这一下着实佩服,干净利落,只是奇怪为何才三日这三皇子便受不住了?
我这般问出来,琉桑也说不出,索性去了半柱香的时间,换了琉梓来给我解说。
这两兄弟,向来都是琉梓更能说会道些。
我笑着听他说下去,道是澜七那日果然试出了雪纹草之毒,算是证实了毒下在何处。
但陈穆却并未顺着这一点查,反而跑去查了陈慈最后一回剿杀土匪的真相。
原来三皇子这局自那时便开始布了,先是抓了陈慈一名手下的家眷逼着他背叛陈慈,趁着陈慈剿杀土匪时背后给了陈慈一刀,不至于毙命,却还是受了内伤,而这内伤便给了雪纹草发挥药性的机会。
是以,只要查出这前事的幕后之人,真相便不远了。
三皇子陈羽很荣幸地被揪了出来。
这还不够,听说皇帝将陈羽喊到宫里,让他同陈穆打了一架,陈羽受了小伤,这时皇帝才命人端了杯清茶给他润喉,陈羽本便心虚,见了那茶便跪了下来。
我听了不由得唏嘘一番,当时我还道这三皇子是个人物,却没想到他做的这事同他的胆子到底没成正比。
这事算是揭过,又两日,夜里,我正坐在跪垫上出神,昏昏沉沉,突然听到门外有动静,我想了想,没做理会,却不想大门突然被人撞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
我正迷糊着呢,不由裹了裹披肩,向门口看去,依稀能看清一个人的身影,分辨了半晌,我才算是醒了过来,有些惊讶,忙站了起来。
“殿下……”
话未说完便见陈穆的身影一下子到了近前,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结果我退一步,他便进一步,我又退一步,他跟着也再进一步,退到摆放着牌位的桌前,我想着不能再退了,站定了问道:“殿下此番却是为何?”
却不想陈穆似是连声回答也欠奉,伸手过来便拉起我的手。
我挣了一下,没挣开,不由皱了眉头,正想着这是唱的哪出,一阵风吹过,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不由问道:“殿下这是醉了?”
陈穆看我一眼,终于开了金口:“喝了些酒,但没醉。”
我撇撇嘴,不置可否,喝醉的人从未说自己醉过,刚想问他要不要来些醒酒汤,没想到陈穆这人的酒品也不怎么样,什么也不说,拉起我便往外走。
我不明所以,只得跟着他一道出了祠堂。
走到外头这才看到满府的灯都亮了,爹便站在祠堂的院子外,身后是一众举着火把的家丁。
我微微抽了抽嘴角,陈穆大晚上的惊动了江府满府的人,看他酒醒了该如何交代。
爹背着光站着,我只隐约看到他的神色并不是很好。
如今若是挑明陈穆醉酒,待他酒醒了必定觉得没面子,陈穆觉得没面子了,那我们江府想必也讨不了好,我想了想,招呼道:“爹,殿下好像有些不舒服,你找人给他熬碗汤暖暖身子吧……”
我话刚说到一半,陈穆却插嘴道:“江大人,能否借三小姐一晚?”
“……”
我回头仔细看了陈穆一眼,发现他好像并不是在说笑,心里有些没底了。
爹这才开口道:“殿下,如今早已夜了,你若是想要找素儿,明日早些一样可以来,如此行事有损素儿的名声,怕是不妥。”
我难得地认同了爹的话,正兀自点头,不想陈穆一紧拉着我的手道:“本宫贵为太子,如今不过是想同轻素谈谈心,江大人竟也不许,是何用意?”
爹似乎皱了眉头,声音也低沉起来:“殿下现如今也还知道自己贵为太子,有些事便不该做,否则容易失了身份。”
我生怕他们吵起来,如今陈穆不清醒,要是一个令下让爹吃了苦头该如何是好,连忙打着哈哈道:“好热闹,怎的不见大哥二哥?他们去哪儿了?”
爹看了我一眼:“送三皇子去西南了。”
我无语望天,好巧不巧,怎么两个都去了?
还有谁能治住陈穆的?
皇帝?
不可能,我哪里请得动他。
眼看着陈穆一言不合便拉着我往府外走了,爹似乎想动手,我连连让爹冷静,一定要冷静,冷静到最后我蓦地想起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