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度偏执(151)
宴听心里高兴她这么信他,自然更加苦学用功,偶尔放松,也都是陪华姒玩乐。
宴听这时已不再是太子伴读,而是正经去和其他皇族公子们一般去太傅处念书,这是皇帝独独与他的赏赐,可见其圣眷正浓。
燕京是盛传了好些年宴听的名声的,不止华姒说那些话,旁的许多双眼睛也都盯着这个惊才卓绝的少年,看看他是否真如传闻中所说,文曲星下凡,才高八斗。
宴听毕竟还不足弱冠,在这样的盛捧下迷昏了头,竟也飘飘然起来,以为自己果真当得魁首,然而放榜当日,天下人都大跌了眼镜:
以为会夺得头筹的宴家公子只是榜眼,真正的状元是个半路杀出来的穷学生,生的眉目秀正,比宴听还小一岁,作得一手好词,堪称前无古人。
宴听好似一夜之间,成了一个处境尴尬的笑话。
衣着华贵的少年曾在大殿之上亲眼见到那个状元,听说出身清贫,一身布衣,但姿容的确不错,如今又年纪轻轻就中魁首,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但宴听深知自己技不如人,只是心下不大舒服罢了,却也无半分嫉妒之心。
可千不该万不该,皇帝封了那状元少师,竟要他亲去教导华姒等年纪小些的公主皇子。
宴听得了一品少傅,只比那人低了一阶,只是听闻日后他要和华姒他们朝夕相处,宴听心里忽然涌起极深的妒忌出来。
这是他这辈子头一次去嫉恨一个人。
他宁愿不要这个一品少傅的官封,他也不想那个人去和华姒接触。
那人就好像一个翻版的宴听,一样是生的眉目如画,一样是博学多才,一样是要和华姒公主亦师亦友。
宴听这时忽然深深的恐惧起来。
他最怕的还是华姒会忘记他,她那么爱玩儿,又从来不是什么专一长情的性子,一个纸鸢都能今天欢喜明天厌,那她身边换了旁人,他可还能听到她再唤“云裴哥哥”了?
他对华姒,说不上爱情,但超越爱情。他十七岁了,第一次生出如此强烈的,想争夺什么的想法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九千字
第149章
两世七
华姒在放榜日这天早早就央了宫女前去守着看榜,结果却万万没想到,她的云裴哥哥不是状元,真正的魁首被旁人夺去了。
她下意识就开始担忧,这样的结果,云裴哥哥肯定心里很难过吧。
又听闻宫人来报,说现下榜上的前三都在前朝金銮殿里,那位少年状元封了少师,日后公主和几位小皇子就要和太子殿下等分开来授课,由新任少师来管教。
华姒急了,怎么说了这么多,却丝毫没提云裴哥哥的去处?
“云裴哥哥呢?往后本公主可还能和他一道去上学?”
那宫人摇了摇头:
“回公主的话,宴公子是榜眼,陛下封了少傅,但并未说明是否和少师大人一同前往授课,所以奴婢也不清楚。”
怎么会这样……
华姒这时候就开始小小地慌乱起来,她只想和宴听在一起,旁的人都不行,旁的人不会像他那样对她好,也不会像他那样纵着她,不会给她做纸鸢,不会给她讲故事。
这可怎么好?
华姒从榻上飞扑下来,连鞋都没穿,只着了中袜,提着裙摆就往皇帝的御书房跑,风一样的,别提多着急了。
后头宫人惊了一跳,远远地高声呼唤着华姒,要她至少把鞋穿上,华姒也跟没听见一样,跑的飞快。
一路上,华姒可谓是在小脑袋里想了无数法子。她可以搬来母妃去游说,也可以拉着云裴哥哥一起去求情,旁的兄弟姊妹她管不了,便给那个所谓少师管教好了。她只要宴听,像他不行,比他更有才华也不行,只要不是他,那就不行。
她头一次,对一个人一件事儿生出这么大的执拗来。
华姒到底是小,着急忙慌地往御书房跑,半路上竟被合宫的高槛绊倒了,小姑娘磕破了膝盖,鲜血淋漓地。
正巧四周还无人,她身边那些宫人还没跟上来,她一个人坐在石板路上,捧着膝盖眼泪汪汪。
可过了一小会儿,华姒还是扶着墙站起来,来不及去顾忌膝盖的伤了,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御书房跑。
晚了……晚了就见不到云裴哥哥了……
华姒脸上还挂着眼泪,哭的稀里哗啦地,边跑边哭。偶尔有路过的宫人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见一个穿着华服的身影冲过去,少倾便跑远了。
众人都面面相觑,感觉好像是九公主,但又好像不是。
——半点儿公主该有的威仪端庄都没有了,倒像个疯癫了的小孩子似的。
华姒是在御书房外被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拦下来的,见到这姈容公主这幅模样,也是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