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眼珠子就像被黏在台上，但目光所及，却并非所有人都在盯着的周瑶，而是那个半隐在暗处的伴舞。

对——，就是那个最后面的伴舞。

他想起从前学过的一首诗：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她穿的水袖很素淡，也没有唱歌的女生更抓人眼球，甚至灯光也照不到身上多少，

但堪称灵动飘逸，清雅地好像步步生莲的仙子，季临甚至觉得，并非她在为唱歌之人伴舞，而是这首歌在为这支舞伴奏。

他说不上来，只恨自己才疏学浅，无法用语言去描绘其中曼妙，他看着那个女孩儿盈盈不足一握的杨柳细腰，忽然生出许多难以启齿的冲动。

嬛嬛一袅楚宫腰。

他单是看这几眼，就能想象她的身娇体软。

那边儿还在唱：

“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

季临垂下眸子，稍稍侧过脸，低声询问旁边的部长：

“那个跳舞的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旁边的部长是负责这次活动的，闻言便掀开面前摆着的名册，挪过去些给季临看：

“艺术系舞蹈学院的，叫容欢。”

连名字都这么不食人间烟火，季临人生中头一次，产生了想玷/污一个干净到极致的女孩的肮脏想法。

季临扫了一眼那个册子，心里暗暗记下，不再吭声，只专心看着台上。

真的很像温柔乡不是吗，他简直想溺毙在她怀里。

——没出息。

季临在心里暗骂自己龌龊，眼珠子却怎么也移不开，欲图□□她的想法怎么也挥之不去。

季临知道自己不正常，他很早就发现，自己的性子，较之旁人有些过于极端了，但或许是他比较善于伪装，这么久了，根本没人发现他骨子里的变态。

但没人发现，不代表他就会向善，只会让他变本加厉地，在暗处独自衍生恶念。

他好像动心了，一见钟情，但和别人不一样，他没有爱怜，只想占为己有。

所以就有了后来的一切。

容欢的那个系花舍友周瑶，去学生会面试，季临连看都没看资料，就直接录选了她，旁人都以为自己知道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图得是谁。

图那朵青莲，他见她出淤泥而不染，就想拉她进深渊，以慰藉自己孤独阴暗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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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欢一觉睡到下午五六点，宿舍里没人了，一片昏黑；她知道每逢周五下午，周瑶都要出去玩儿的，其他两个人也不怎么愿意待在宿舍。但容欢愿意，她也很喜欢独处，就安安静静地睡个觉，看个电影就好。

她坐起来，整整头发，扶着床梯下来，趿拉着拖鞋，去阳台把练舞服收了。

但是摸了一把，还没干透。

她心里觉得奇怪，明明洗澡之前摸了一下，差不多就是这个湿度，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干透。

大约是空气潮湿的缘故吧，她没在意，回到自己的位置，拿了校园卡，打算换鞋去食堂吃饭。

外头还在淅淅沥沥地下，容欢带了伞，自己一个人慢慢悠悠地往食堂晃；在路口碰到一个班的男同学，打了声招呼，没走几步，那种好像被人盯着的后背发凉的感觉又来了。

她下意识回过头去，有些暗，也看不太清，附近都是些参天大树和露天篮球场，也三三两两地有些人。

容欢微微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真是自己神经出问题了？

她进了离宿舍楼最近的一个食堂，里面很是亮堂，也叫她不安的心稍稍宽慰了些。

人很少，连排队都不用，容欢买了两份小菜和一碗粥，捧着餐盘找了个位置，坐下慢慢吃。

这一幕被坐在不远处的男生如数收入眼里，又被快速捕捉在镜头中。

季临这次算是走运，也是碰巧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逮了个正着，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一副假装在玩手机的样子，其实已经连拍几十张了，谁能想得到堂堂季临，z大鼎鼎有名的学生会主席，外表清秀俊逸风光霁月的，背地里竟会干出这等事儿呢？

可他就是做了，而且毫无罪恶感，甚至隐隐为之兴奋。

季临不认为这是错的，他只是太喜欢，太爱她了而已，难道深情就一定是神经病吗？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正经追求，可是那些把想法付诸行动的苍蝇，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基于那些前车之鉴，季临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去讨那个没趣。

管它过程是什么样的呢？他只想得到她，只要结果对了，什么手段他都不在乎。

一顿饭下来，季临手机里又多了不少好东西，他嘴角勾着浅笑，也跟着容欢站起来，看着她把餐盘放回回收处，亦步亦趋地走在她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