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穆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十分委屈,正要发作,那边柳长青已走到他们房外,在门外敲了敲门,他是真的等得急了,也不是先下是什么情况,急忙要跑过来问些消息。
顾渊将他请了进来,心中却不知该如何与柳长青解释。这件事毕竟太过复杂,若是说得细了,难免便要提到自己的身份,柳长青究竟会不会信自己还未曾可知,若是不信,那他又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才是?
柳长青走进门来,他心中着急,开口第一句便问道:“顾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易先生好像并不识得你?”
顾渊犹豫着说道:“柳兄,你可知道尹千面?”
柳长青一瞬便明白了过来,他惊讶道:“顾兄的意思是……这留山派中的易先生,是尹千面所假扮的?”
顾渊说:“我也分不清究竟谁真谁假,我所认识的易先生,与此处的易先生,都有可能是尹千面所扮。”
柳长青目瞪口呆,他心中所想的大约是顾渊这般的绝世高人,所得罪的人也是不一般的,可感慨归感慨,当下出现了两个尹千面,应该要如何辨别,那可是极为棘手的了。
柳长青不免觉得苦恼,他答应了那老婆婆要好好将庆生带回去,就算带不回去了,那也应当告诉老婆婆庆生的生死下落,现今按照顾渊的说法,连尹千面都参与其中,那这事便是极难处理的了,可怜那老婆婆还在家中苦苦等候。
顾渊与柳长青说:“越掌门已去探寻此事,你稍安勿躁,先在此处等着越掌门回来吧。”
柳长青自然也知道易先生摆了宴席为越青峰接风洗尘,可他见顾渊留在此处不去,不由觉得古怪,发声询问:“顾兄为何不同越掌门一块去呢?”
顾渊尴尬着说道:“我……我有些不方便。”
他不好再细说了,只是支吾着解释了这么一句,又担心柳长青在心中想多,却不想柳长青虽的确是想多了,可那想多了的方式却与他所想的并不一样。
柳长青说:“顾兄你放心,我是明白的,你既已归隐于世,那定然并不想被人认出来。”
顾渊一怔,登时哭笑不得,心中想,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才没有归隐于世。可嘴上也不方便解释,只好假装自己真的是归隐的绝世高人,一脸深沉的点了点头,说:“柳兄,你明白就好。”
黎穆一夜无言的望着两人,也不知他二人这样鸡同鸭讲,最后究竟是怎样聊到一块去的。
柳长青在此处与他们一块等候,倒是闲着无事,随口与他们聊着闲话,顾渊却早已走了神,他的一颗心全跑到了越青峰那儿,此刻也不知越青峰如何了?现今的这个易先生究竟是真是假?他心中万分忐忑害怕,一时坐立难安。
他们总算等到了越青峰回来,越青峰推门进屋,步履轻快,看起来心情甚好,显是已有所收获,顾渊急忙凑上前去,问:“越掌门,如何了?”
越青峰说:“我已将你所托之事一五一十向易水千询问了,他并非是一直都留在这流山派中的,月前他方才回到门派,却真的是不识得你。”
顾渊不由得皱眉:“那我所见的易先生……”
越青峰说:“我也问过了,易水千回门派之前,一直在漠北一带游历,根本不曾去过什么束桐镇。”
顾渊又问:“那我们所见到的流沙派的弟子?”
越青峰说:“确有此人,那些人至今都不曾返回门派,门中人均以为他们是下山云游去了,便也不甚在意,你这么一说,只怕那些人已是凶多吉少了。”
顾渊愕然道:“越掌门,你这句话的意思是……这山上的易先生才是真的?而我当初所见的易先生却是尹千面假扮的?”
越青峰说:“至少你当初所见的易先生疑点甚多,若他真的是易先生,那为何那些流山派弟子至今都不曾返回门派,而他又去了何处?”
顾渊答不上来,他心中也正在怀疑这些事情,便只能沉默着思索。
越青峰又说到:“你倒也不必担心,不是说再过几日,那‘易水千’便会来到此处吗?到时候让他们二人当面对质,谁真谁假,一目了然。”
顾渊不由叹气,心想,若是真有这么简单便好了,自己当初可不是活生生站在那儿,却被无数人当做是尹千面,那滋味他可是受够了。再说他们当初所见的那个易先生若是发现他们不在山下小镇中等候,那自然便知道事情有变,怎么还会傻乎乎跑进流山派来。
只是若那个易先生真的是尹千面,那尹千面未免也太过可怕了。他已在那么早便想法子布置留在了他们身边,还博取了他二人的信任,前脚方被越青峰打成了重伤,顾渊原以为他会消停几日,却不想他这么快便又跳了出来,也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何要这般缠着他与黎穆二人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