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只想咸鱼(穿书)(36)
“你说。”齐文遥觉得没有什么话比“潇公子”三个字更难听了。
“玉佩是值钱玩意儿,真的掉了,恐怕不会待在原处等你找回了。”
“……”齐文遥直起身,看向捋胡须的白发老者,“你的意思是……有人拿走了?”
他压低了声音,没有用“偷”这么刺耳的字眼。四下都是无家可归的灾民,他们在风雨中挨饿受冻,连活下去都要拼尽力气了。他接触了那么多可怜人,受下那么多声谢,实在不想往最心寒的方向想。
白发老者点头,“这么找,应是找不到的。得告诉官兵,叫他们一个个问过去。歹人吓破胆,自会露出原形了。”
齐文遥为难,“这么一来,善事会变味的。”
白发老者叹气,“公子出身富贵,何必……”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齐文遥懂得白发老者的意思了。一块玉佩,对于富贵人家来说不值一提,大张旗鼓地搜找却会伤了贫苦百姓的心。既如此,为何要揪着不放?
“玉佩是信物。”齐文遥说,“不能丢。”
白发老者恍然大悟,“是王爷送给公子的那一块吧?公子带了好几年,从不离身,怎么会丢了呢?”
“……”
一句话插两把刀是几个意思?带了好几年的人是秦洛潇,不是他,不小心丢了的不是真正的主人秦洛潇,是他这个被叫成“潇公子”瞎走神的冒牌货!
齐文遥忽然冒出一阵火,不想找了。
“我活该。”他说了一句,转身要走,“找不到算了。”
白发老者在后头追着,“公子!”
齐文遥并不想听,给旁边的侍卫一个手势。
侍卫拦住了白发老者,还把他先前随手给出去的雨伞恭恭敬敬地送回来了,“公子,伞在这。”
“齐公子。”齐文遥不知怎的跟一个没有过节的小侍卫较劲,“叫我齐公子。”
侍卫倒也听话,“齐公子。”
齐文遥舒坦了点,打着伞回马车。
马车里,有一个小靠枕掉在地上了。他急急忙忙走掉,一心想着把玉佩找回来,哪里顾得上自己碰倒了什么,而今回头看看才发觉自己又添了那么多乱。
齐文遥捡起小枕头,有一搭没一搭拍着上面的灰,“唉,找不到了。”
他坐了回去,思绪纷乱理不清楚。一会儿不甘心地想想自己还有什么地方没找,一会儿反复回味被叫做“潇公子”的难堪回忆,尤其是白发老者说的话,不停回响在耳边似的。
“算了。”齐文遥破罐破摔,往位置上一躺,“告诉符弈辰,让他赶走我吧。”
*
半个时辰后,施粥告一段落。
符弈辰回到马车里,见到齐文遥用一个别扭的姿势缩在狭窄的座位上休息,摇摇头扯过御寒的小毯子。
小毯子刚刚盖上,齐文遥就醒了,迷迷糊糊地揉眼睛。
“符弈辰!”齐文遥猛地坐起身,“你回来了。”
符弈辰瞥他一眼,“你睡你的。”
齐文遥感觉到马车动了,“我们要回去了?”
“嗯,去另一个地方看看。”
“等等!”齐文遥一直没忘记丢在此处的玉佩,听到要离开就着急,“先别走,我还没找到玉佩。”
这一走,他就真的没机会再找回玉佩了。
符弈辰皱眉,“玉佩?”
“对,你送的那个。”事到如今,齐文遥只能坦白,“不知丢在哪里了。我刚才找过一回,然后……”
然后莫名闹起了脾气,回到马车上打盹。
实话太难听,齐文遥一时不知怎么开口。他想了半天也没找到更好听的说法,叹叹气,对着符弈辰认错,“抱歉,我把玉佩丢了。现在下去再找还来……”
他的话没说完,符弈辰的手里变出了一个玉佩。
温润剔透,刻着“潇”字的玉佩。
“你……”齐文遥愣住,“在哪里找到的?”
“魏泉说落在炉子边。”
“噢,还好没丢。”齐文遥百感交集,一时不知该做什么表情。最后,他抿抿唇,撇嘴让脸颊动了一动,才勉强挤出个不甚欢喜的笑。
符弈辰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不开心?”
齐文遥盯着那个玉佩。
明明是失而复得的宝贝,冒着雨踩泥路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去找,拿过来捏在手里才能恢复之前的生活,保一保在符弈辰眼前的位置。
他就是不想拿,没有道理地跟自己赌气。
他不想当“潇公子”,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太难熬了。
“我……”齐文遥心里经历一番大起大落,竟有了说真话的念头,“我不想要。”
说罢,他昂起头看着符弈辰,丝毫不避。
被骂、被打甚至被抛弃,他都认,但不乐意认当秦洛潇替身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