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策冷笑一声,“不过也不能让他日子过的太畅快了,不然容易一天到晚的给孤找事。”
卓华容便问有何对策。
“刑部左侍郎姜明远有感于年前一桩冤案,前几日上书,说想整理积年的案卷,查看内里是否有冤假错案。”
李承策将碗放在手侧的小几上,不徐不疾的说着,“他为人向来耿直,前朝议事时都敢直接顶撞孤,是个不畏权贵的人。传我的话,着信王为刑部右侍郎,协同姜明远一同查案。另外你再告知刑部尚书,若姜明远同信王有冲突,让他不得责罚姜明远,不用理会即可。”
这可是个大工程!
而且姜明远这个老头卓华容也清楚,脾气一上来,管你是不是皇亲国戚,照样怼。而且出了名的不怕死。李承霄碰着,是肯定要吃苦头的。受累不说,还得受气。
更何况现在李承策摆明了就是偏袒姜明远......
就笑着应了一声是。
因又说道:“殿下,红罗一直说想见您,有话要跟您说,您是否要见一见她?”
若是旁人,这样的话他压根就不会通传,但他很明白李承策对他乳母的感情,而红罗毕竟是他乳母的孙女......
李承策眉头微皱,显然不是很想见。
但想了想,他还是说道:“当年乳母临终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红罗,恳求孤往后要好好的照顾她。孤也确实答应了乳母。既如此,便带她过来罢。”
卓华容应了一声,遣人去将红罗带过来。
红罗虽然蠢笨,但性子却倔,为了让她说实话,卓华容自然少不得让人对她用刑。
所以现在的红罗,发髻散乱,面色煞白。一双娇生惯养的白皙双手,十根手指尖已经血肉模糊。
她以前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啊?心里自然是恨极了卓华容。
于是现在她一见着李承策,就立刻伸手指着卓华容悲愤的控诉着:“殿下,他,他竟然对我用刑。您要为我做主啊。”
“他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竟然敢直接伸手指着他?”
李承策不但对她的控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反倒喝命两侧的内监,“掌嘴!”
便有内监应了一声,走到红罗面前,高高的扬起右手,然后重重的扇了下来。
啪啪两声过后,内监退至一旁,红罗雪白的两边脸颊上则一边新添了五根清晰的手指印。
红罗懵住了,目光震惊的看着李承策,仿似不相信李承策竟然会让人打她一样。
以前李承策虽然疏离她,但也从没有叫人打过她啊。而且还是掌嘴......
难道他不知道,在宫里,打一个女人的脸是一件十分侮辱人的事吗?因为宫里的女人,一张脸便是荣辱的根本。
李承策却压根看都不看她,目光越过她,看向正殿的西侧殿。
不知道瑶姬现在还在睡,还是已经醒了......
急着回去见孟瑶,对红罗他就越发的不耐烦起来。
“华容说你有话要对孤说?什么话?”
红罗忍下两边脸颊火辣辣的痛,将口中的一口腥甜咽了下去,然后急忙辩解着:“殿下,那包粉末有毒的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皇天后土在上,我只盼着殿下您长命百岁,我怎么会害您?我,我心悦您啊?”
“住口!”
李承策却忽然开口呵斥她,“就凭你这样心肠歹毒的人,也配喜欢孤?”
目光嫌弃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红罗,他语声冰冷:“你当真以为碧月的死孤不知情?你甚至还百般为难瑶姬!”
说到这里,李承策一拂袖子 ,刚刚才放在手边小几上的空碗立刻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对着红罗飞了过去。
正贴着红罗的脸颊飞过,然后落在她身后的地上。哗啷啷一声响之后,碎瓷片溅的满地都是。
红罗怔愣在原地,目光震惊的看着李承策。
当年的那个宫婢碧月,妄图引诱李承策,被李承策发配到浣衣局,她知道后心中恨极,便暗中给碧月下毒,让她身死魂消。
自以为自己这件事做的□□无缝,无人知晓,却不曾想李承策竟然早就知道。
还有孟瑶的事......
他说她百般为难孟瑶,更忽然发怒砸碗。看来她对孟瑶做的事,他也都知道了。
心中自然是害怕的。却依然不觉得自己有错,只哭着为自己辩解:“碧月该死!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引诱殿下您。还有那个瑶姬,她又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就配怀上殿下您的孩子?我偏不要她这个孩子生下来,看她到时候还能......”
一语未了,忽然被李承策打断:“你说什么?”
红罗顿了一顿,抬头看他,就见他浑身气势猛然变凌厉,看着她的目光如同带了摄魂夺命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