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真的是太羞耻了啊啊啊啊啊啊!明明李承策表面上看着一副光风霁月,出尘仙人的模样,但是他怎么会面不改色的做那种事呢?这让她以后还怎么面对他啊。
李承策一离开东配殿,一直站在廊下等候的徐怀立刻躬身对他行礼,叫了一声殿下。
原以为李承策现在心情会很好,却见他面色微沉。
不过徐怀心中依然淡定。
论起李承策,在旁的任何事上都鲜少动怒。即便真的动怒了也喜怒不形于色。唯独在对跟孟瑶有关的事情上面,他一会儿别扭,一会儿又高兴的,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很。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再聪敏稳重的年轻人,刚刚涉足男女感情这一块,总会患得患失个一些日子的。他老人家这段时日看得多了,自然就淡定了。
但他心里面对孟瑶还是很佩服的。
且不说东宫里面这么多美人,她独独有本事让殿下只看中了她一人,还能让殿下对她动了真感情,这可就很了不得了。
就心情十分安稳平和的跟在李承策的身后走进正殿。
看李承策进殿之后坐到临窗的木榻上,拿起书翻开又放下,眉心依然微微的拧着,徐大总管也依然平心静气。
怕什么!待会儿只要孟瑶对殿下的态度稍微放柔和一些,保证殿下眉眼间的乌云和愁色立刻就都会消散个一干二净了。
李承策心中此刻却在想别的事。
孟瑶现在伤了脚踝,行动不便。他自然不可能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但让旁的内监去近身伺候孟瑶......
想了想,便吩咐徐怀:“遣人回宫,即刻将先前那名与瑶姬同住一屋的宫婢接过来。”
徐怀知道他说的人是小茶。
说起这个宫婢,徐怀虽然没有见过,但想也知道这是个不聪敏的。
殿下赏赐了孟瑶一件披风,这宫婢竟然敢问孟瑶讨要。
讨要就讨要了,要是她能好生的收起来,不让别人知道,也不让别人看到倒还罢了,但却偏生被红罗的侍婢给看到了。
后来闹出那样的一件事来,他们还在怀栾围场的时候周公公就特地写了一封信来,要以大不敬之罪惩治小茶。
自然,若真的以大不敬之罪惩治小茶,那孟瑶也难逃干系。
最后禀明李承策。李承策虽然发了怒,但还是授意他告知周公公,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并告诫周公公此事不得张扬。
甚至为了不让孟瑶知道这件事,还特地将小茶遣到了别处当差,不让她再同孟瑶接触。
但是现在殿下却让他叫人将小茶接过来......
徐怀虽然不明白李承策的用意,但还是恭敬的应了一声,转身自去派遣人手。
临近傍晚的时候小茶就被接了过来。
穿一身半旧的淡青色衣裙,战战兢兢的跪伏在李承策面前,连头都不敢抬。
“奴,奴婢见,见过殿,殿下。”
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这样近距离的见到李承策,小茶紧张的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不停的打战。
李承策将手中在看的书放下,抬眼看她。
“抬头。”
冷淡的语气,简洁的话,让小茶原就因着紧张害怕而在突突乱跳的一颗心立刻跳的更快了。
“是,是。”
结结巴巴的应了一声,她诚惶诚恐的抬起头。
李承策一眼瞥过她,随即移开目光,说道:“你是河间人。家中祖父母,父母俱在,另有一双弟妹?父亲赁了村中富户的田地耕种,母亲操持家务。因为家贫养活不了三个子女,便将身为长女的你托与中间人,送入宫中为婢,是也不是?”
小茶呆住。
她知道宫中的内侍,无论是内监还是宫婢,入宫之时都会被问明家中概况,然后一一登记在档。以便往后犯事或忽然死了的时候能从档案中查到原籍地,或罪名牵连家人,或将尸首发送回原籍,但是她没有想到李承策竟然会知道她家中的这些概况。
她只是东宫一个不起眼的粗使宫婢而已,殿下为什么要查看记载着她概况的档案?难道是因为上次披风的事,殿下现在不但要降罪她,还要牵连到她的家人?
想到这里,小茶害怕的一张脸都煞白起来。虽然张开了口,但却无法发出声音来。最后在李承策冷淡的目光瞥过来的时候,她才抖着声音说道:“是,是。”
看着已经快要哭了。
李承策倒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胆小。
不过胆子小一些也好。好掌控,也必然不敢欺瞒他。
不像对孟瑶。虽然她表面上看着对他都恭敬柔顺的很,但他知道她其实胆子很大,谎话张口就来。而且,他也隐隐能感觉得到,他未必就能掌控得了孟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