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转开了头,低垂下眉眼,把胳膊竖到了桌上。
少年的手臂线条结实而优美,既不像青年男人那样健硕,又不像普通高中生那样瘦弱,微微活动手腕时,十指修长,发出了几声脆响。
阮轻暮转头望着他,没有伸手。
秦渊扬扬眉:“来一把?”
阮轻暮笑了笑,目光晶亮,带着种奇怪的意味:“干什么?不是已经跳高赢了我吗,还要事事都压我一头?”
秦渊皱了皱眉:“只是随便比试一下,没多余的意思。”
阮轻暮转过身,背心终于遮住了那段一直晃悠的腰线,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斜靠着床架:“没必要。”
“哦?你怕啊?”
阮轻暮脸色有点微妙的变化,瞪着他,嗤笑一声:“对啊,我怕我不小心,掰断了你的手腕子。”
他又不傻,上辈子就没在力气上赢过这家伙,现在为什么要自取其辱!
秦渊终于缩回了手,淡淡地蹦出两个字:“呵呵。”
阮轻暮:“……”
就知道这人会得理不饶人,可恶!
秦渊刚洗完澡上床,灯就熄了。
两个人的上铺挨在一起,一张床上安静得如同没人住着,另一张床上的人则像是安着永动机,翻来覆去。
良久,秦渊终于伸出脚,在对面的床架上踢了一脚:“你到底睡不睡?”
阮轻暮静了下来,半晌没好气地回踢了一脚:“你等我一个月。”
秦渊等了一会儿,才问:“什么一个月?”
窗外的月光安静地照进来,在两个人的蚊帐上洒下一片轻柔的碎银色。
空调的气流微微吹动蚊帐的边角,银色光华在细碎的纱幔间流淌,温柔又缱绻。
阮轻暮望着窗外的那轮明月,幽幽地叹了口气。
虽然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可是依旧是一样的月色,一样的、在月色下会冲着他踢上一脚、叫他安静一点的人啊。
“一个月后,我腿就彻底好了,到时候,我申请搬回四楼去。”他轻声道,不知道是说给那个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还有,一个月后,也允许根据进度,重新调换走班的班级。”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快要睡着了似的,“放心,我不会赖在竞赛班的。”
所以,再给我一个月,再多看你几眼,我就走开。
……
月凉如水。
这一晚,秦渊再一次做了那个梦。
和以前的那个梦境似乎是连续的,依旧在潮湿黑暗的山洞里,身侧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喃喃自语着:“算了,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杀掉的话,难道和一具尸体在这里待着么?”
身子不能动,锁骨下的麻木传到了半个胸膛,还在继续蔓延着,半边被灼烧得火热,半边身体又冷得像冰。
一片静谧的黑暗中,微凉的唇覆下来,压在了他又烫又麻的伤口上。
辗转吮吸,又移开;再覆下,再移开……
反反复复,一直到伤口处麻痒渐渐淡了,一直到终于沉沉睡去。
再醒的时候,昏昏沉沉的,好像还是有点发热。有人在窸窸窣窣地走动,他被人搬了起来,抱到了另一边。
身子下面总算不潮湿冷硬了,换成了柔软的干草,又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眼皮沉重,睁不开。
身边的那人躺着也不安稳,一会儿翻过来,一会儿翻过去,一会儿又伸出手,在他额头摸了摸。
肩头的伤口还在疼痛,他心里烦躁,迷迷糊糊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来,挣扎着踢了一下乱草:“你到底睡不睡?”
那个熟悉的少年声音好像怒了,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口气凶巴巴的:“秦少侠,别说我没警告你——再叽叽歪歪,我把你丢到外面,再喂蛇去信吗!”
……
作者有话要说:
秦大佬:(脑内小剧场)这个人真的好搞笑,你们你知道吗,我就是简单想掰个手腕,他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手印叠加好像握手、然后就怀疑我在真的想和他握一下手,居然坚决不同意。
真的是想太多,呵呵。
软软:(一脸懵逼)我脑补什么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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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主:这个世界好艰难。月榜都冲不上去,木得排面。
想当年本少主游花船的时候,是有不少小花花砸过来的呀!
第17章 护妻(夫)?
“什么?新体委?”男体育老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望着班长唐田田,又指了指另一边,“就他?”
今天是难得的半阴天,但是气温依旧炎热,学生们站在操场上,一个个蔫巴巴的,只有一个人惬意地坐在操场边,在那株著名的大香樟树下,铺天盖地的树荫盖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