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摄政王靠我续命(穿书)(58)
那一刻,江心婉有些恍惚,脑海中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诗: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也鬼神神差地将手放在他掌心,两人宛若眷侣一般相携步下石阶。
司徒曜转眼看了眼江心婉,这里有许多年轻女子在放灯,正值青春年华,刚刚在他独自等待时还有大胆的过来给他招呼,但此刻她们与江心婉出现在一个视线里,无一不变得黯然失色。
江心婉从侍卫手中拿过那两盏精巧的水灯,水灯里面是可以塞纸条写下愿望或思念的。她也悄然写了个塞进去,把另一个递给司徒曜,“喏,将军,你要写什么吗?”
司徒曜反问:“你写了什么?”
江心婉挑眉:“不告诉你。”
司徒曜唇角一勾,想必是祈祷任务完成,可与那乌绍容双宿双飞。
他淡然道:“我不放。”
江心婉:……
“来都来了,真的不放?”
“不了,你便可以放两个,许两个愿望。”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水灯上,这是他母妃亲手做的,比送入宫中的贡品都还要精巧。宫里也是每年都有水灯节的,众妃嫔都乐于参与,在宫中的镜湖投入水灯遥寄相思和愿景。他母妃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唯独会参与水灯节。
她会亲自制作水灯,在水灯中放下空白的纸条,让那薄如蝉翼的水灯寄托着她无法言说的情思飘走。
小时候他不懂,为何母妃盛宠之下总是愁容,为何自己总是被母妃嫌弃。待到长大一些后,才听到传闻,一切疑问才解开了。
他的母妃是被迫进宫的,在进宫之前,已为人妻,夫家只是普通的士人之家,为遮丑事,自然都被暗暗处决了。
那些空白的纸条或许就寄托着她的恨意和思念,又或是复仇的愿望。
可,又如何呢?终归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虚无罢了。
他从不放水灯,也从不许愿,只相信自己能做的。
江心婉嘟囔道:“真无趣。”
不放就不放,她乐得真写了两个愿望塞进两盏灯里,蹲下身把它们放进水里。
缓缓流动的河面上已经飘荡着各色水灯了,两盏鹤立鸡群的水灯也渐渐融入进去了。
江心婉双手合十许下愿望:一愿我在这个世界一切顺利!挣到好多好多钱!二愿那个世界的爸妈还有哥哥身体健康,没有她的日子一往既往地平安喜乐,不要太想念她!
许着许着,鼻子有些酸涩起来,她睁开眼望着缓缓飘走的水灯,想起小时候父母带着她去逛庙会,庙会上人群拥挤,父亲就把她骑着脖子,骑在父亲一米八的个子上,她抬眼就可以看到两旁挂着的各色温暖的灯光,回忆起来那画面竟是异常清晰,与今日之景有些相似,可却是天人永隔了。
司徒曜见她迟迟未动,也扬起锦袍蹲下来,转眸见到一向跳脱的她竟泪光连连,一颗一颗的金豆子从颊边滑落,若花瓣上滚落的露珠。
她平日里要么是在演戏勾引他,要么是没心没肺的俏皮样子看不到她真实所想。
其实如果没有伪装,她平日里没心没肺毫无心机的样子他倒是不排斥的,可关键那是她伪装的。
而此刻的她,仿佛剥离了那层伪装,一个人抱着膝默默垂泪,竟让他一时有些无措,心中十分不自在,看不得她继续哭下去。
他掏出绢帕,递到江心婉面前,一向冰凉的语气带了几分柔和,“擦一擦。”
江心婉看到忽然递到面前的绢帕,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掉泪。
晕,刚才太入神了。
她下意识地用手抹了把眼泪,回眸咧了咧嘴“没事,不用了。”
司徒曜见她抹得粗糙,脸颊尚存泪痕,微微蹙眉,直接上手给她擦了。
他手法温柔而仔细,将她脸颊和睫毛都试干了,倒让江心婉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望着微微湿润的帕子,歉疚道:“我拿回去替将军洗干净吧。”
司徒曜的帕子从来不会洗的,脏了就扔,没想到今日为她连脏了两个帕子,他却都没有当场扔掉的冲动。
他捏了捏湿润的帕子,终还是递给她,“刚刚为何垂泪?”
江心婉不好意思地笑笑,“让将军见笑了,就是……就是在这种节日里,忽然想家了,想亲人朋友。”
司徒曜闻言,心中刚刚升起的一点温柔消失了。
这个女人,又在说谎。
她这个从小就被掳走去做谍者的人,何时见过她真正的家人?又怎可能想到泪流满面?
他薄唇微勾,自嘲自己竟然会被这妖女的眼泪所迷惑。
联想起刚刚她与乌绍容的见面,下巴上微微的红印他是看出来的,那乌绍容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想必斥责了她,所以她才会如此伤心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