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第一剑客(10)
他虽在笑着,可董云心中却似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冻得他牙齿打颤。
“董兄弟是个直爽人,还请前辈见谅!”卫子昀代他道歉。
“诶哟,老夫倒是不打紧,就是苦了我那苦命的徒儿哟!”关远加大音量,“涟涟,你是不打算来见师父了吗?”
此话一出,董云的脸几乎成了猪肝色,僵硬地转过头去,入目之处果然是一个纤细瘦弱的少女。
少女伸手把头上的斗笠摘下,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便露了出来,额前稀碎的青丝被分成一个“八”字形,随意却又完美无瑕地贴于额侧,长发编成一束,约莫在后颈之处落了一个绳结。
她细微地勾唇笑道:“师父在上,徒儿岂敢不理师父,徒儿只怕师父不理我了。”
“原来是唐姑娘,久仰久仰!”
卫子昀率先打了个招呼。
一边的董云悻悻地向她打招呼:“嘿嘿!小人实在不知,唐姑娘光顾此地,如今得见姑娘真容,方才知流言蜚语,委实是万万信不得的!”
这见风使舵的本领,他倒是得心应手。
“灼芜小小女子,担不起‘江南三圣’的赞誉。”唐灼芜拱手一揖,礼数周全。
关远随意坐下,眯眼捋须道:“涟涟,逐川前几日来求婚,你为何不答应?”
他掏出一小瓶子的酒,鼻翼翕动,赞了声:“好酒!”
但他并不喝。
董云与卫子昀也不去劝酒,只因江湖中人尽皆知,鹤发童颜酒中仙关远,不知为何,自从十几年前起,就不喝酒,只闻酒香了。
唐灼芜目光一转,停驻于瓶上,瓶上花纹繁复,但不难看出——有一只白泽。
白泽,九歌山的供奉。
她无语叹道:“师父,你把徒儿卖了换酒了?”
师父嗜酒如命,方才竟还帮那个讨厌鬼谢逐川说话,这一看就是被收买了啊!
“没!真没!涟涟,师父跟你说,逐川这孩子不错,师父给你把过关了。”
他“偷偷摸摸”地把小瓶给收进袖中,像是被大人发现干了坏事的小孩子。
一旁的人见他堂堂武林至尊这副模样,不禁愕然。
关远忙转移话题道:“说起来,涟涟啊,你怎知师父会今日来的啊?你今日好似有点不一样。”
她知道,是因为她是重生回来的啊。
关远围着她转了一圈,得出一个结论:“不得了啊,涟涟今日见着师父就笑了两回了。”
唐灼芜见着还在活蹦乱跳中的师父,心里的大石已经悄然落下。
她曾经做了一场痛彻心扉的人间大梦,如今故人就在眼前,她怎能不高兴呢?
她干咳道:“师父,您该上山去了,嵬若门的盛会就要开始了。”
她说的嵬若门盛会,是指嵬若门一年一度的选拔,每一年,嵬若门都会于殆已台上挑选新的弟子,吸收新的人力。
而每一年的盛会,关远如若无事,几乎都会赶去给嵬若门镇场。
今年也不例外。
一直沉默着的卫子昀突然开口:“哦?前辈与姑娘也要去嵬若门吗?小生正好也要去,不知小生可否厚颜请求随前辈一同前往?”
“卫公子自便。”唐灼芜代为答复。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她已经双耳失聪,而师父也正要启程去解忧山庄为她取药。
嵬若门的盛会,是没赶上去看的。
而这个卫子昀,她心中倒是清楚,她后来在楚蕴身边见过他几次,据说是天赋难得的音律师。
想不到她竟会在此处遇上他。
“我与卫兄在扬州相识,都是同路,就一块来了!不如把小的也给带上吧。”董云也赶忙道。
他们是都不认识嵬若门的路吗?唐灼芜暗自腹诽,顺便戴上斗笠道:“师父,我们该走了。”
丨
殆已台上,凉风阵阵,两千多级石阶的顶端,便是一大片极平坦宽阔的平地,平地北端,是被削去半截的高山,紧紧挨着它,凛冽的北风被这高山隔绝在外。
据传言,高山是被升月门的创始人、关远的师兄度虚子一剑斩断的。
当然,如此荒谬的传言,大家也都只当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只有升月门的人对此奉为圭臬,从未怀疑。
“楚蕴参见前辈!”
唐灼芜四人刚上山,便有好些人见着了关远,赶忙上前来拜见。
“这孩子,老夫也不是什么天潢贵胄,你们这拜来拜去的,不是要折我的寿吗?”
关远摆手让她们起身。
楚蕴身为一门之长,可在关远的眼里,也的的确确是个孩子。
她看着唐灼芜,又看了看关远,欲言又止,最后带着沈映告辞离去。
她这一走,转眼间就来了一个赵柔初:“师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