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势戛然而止,可被打怕了的江疏泉还是警惕的跳开一丈远,贴着窗子随时准备跳窗而逃,“鹤姑娘?”
鹤鸣用力抹了一把脸,看着哗啦啦的流水愕然道:“咳咳,他妈的这是锅炉炸了吗?嘶!”
好烫啊我日!
她不小心碰到之前江疏泉扎下的银针,顺手拔了下来,一抬头看见呈防备姿势的莹娘和江疏泉后,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什么情况?”
“老板?”惊喜交加的莹娘试探着问道,“您清醒了?头还疼吗?”
“我什么时候不清醒了?”鹤鸣嘟囔道,又抱着脑袋晃了晃,觉得有点恶心,“没睡好,不过比之前好多了。”
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没捋清,索性闭口不谈,不然恐怕会很麻烦。
非常麻烦。
见她终于恢复正常,莹娘和江疏泉都长长的松了口气。
鹤鸣就觉得头脸脖子连带着部分胸膛有点热辣辣的,再看看莹娘手里举着的铜盆,瞬间明白罪魁祸首是谁,“烫死我对你有啥好处?”
虽然已经开春,但早晚还有些凉,所以客栈每日送来的水都比较烫,就算客人有什么事耽误一会儿也能用。
结果这还没彻底晾凉呢,莹娘这厮就直接端着给她来了个强行淋浴!
莹娘顺手就把铜盆塞到江疏泉手里,婊里婊气的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妾都担心死了,还好江大夫给了这个法儿。”
江疏泉:“……”
我谢谢你八辈儿祖宗哈。
江疏泉拉着脸丢了铜盆,“鹤姑娘,你会武功?”
之前两人曾有过短暂的接触,当时鹤鸣分明呼吸无序、步伐沉重,确实半点功夫都不会的。可为何才过了短短几日,对方就摇身一变成了高手?
“武功?”鹤鸣拿着手巾拧头发的动作一滞,“不会啊。”
江疏泉皱了皱眉,忽然手掌一翻,指间就多了两根银针,然后用掷暗器的手法朝鹤鸣射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擦头发的鹤鸣刚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甩起手巾,在半空中猛地一抖、一带,下一刻,两根细细的银针就落入掌心。
从江疏泉投掷银针到鹤鸣接针,整个过程也不过短短半息,快到莹娘只能根据结果推断经过:
“你竟然要杀我家老板!”
江疏泉怒道:“分明是她方才要杀我!”
就算是鬼你也不能不讲理啊!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这一个两个都光明正大的丧良心啊!
而鹤鸣则看着那两根银针,整个人都傻了:这是我干的?
别的不说,这个反应速度就很不科学啊。
“你八字轻,天生三魂七魄残缺不全……”曾经师父说过的话突然回荡在脑海中,犹如黄钟大吕,令鹤鸣顿时生出一种极其大胆的猜测:
如果自己的穿越不是偶然,而且那缺失的三魂七魄的指引呢?
所以现在的情况可能是:现代社会的自己穿越到大禄朝,融合了另一份三魂七魄的碎片,现在她完整了?
这似乎也就能够解释她画符能力的突然提升,以及脑海中那些陌生的记忆,甚至是莫名出现的武功……
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原本与自己共享三魂七魄的那个人去哪里了?
房间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鹤姑娘,”也不知过了多久,江疏泉才道,“你的情况很不同寻常,呃,不若你先换件衣服。”
鹤鸣整个上半身都湿透了,多余的水正顺着往下蔓延,曲线毕露,确实不合适。
“也好。”
江疏泉抱了抱拳,一开门就差点跟外面作势要敲门的严正撞上,两人都吓了一跳。
“严大人?”
“江大夫?”
稍后,鹤鸣在里间换衣服,两个大男人就站在走廊里面面相觑,气氛有些诡异。
吱呀一声门响,莹娘从里面探出头来,毫不客气的道:“站远些!”
还有没有自觉了?姑娘家换衣裳,你们贴门站着干啥玩意儿?偷看吗?
江疏泉和严正瞬间读懂了她眼中的提防,不由又羞又气,不过这种事就是越描越黑,两人还是螃蟹似的往一侧挪出去两丈远。
莹娘哼了声,又问严正,“严大人今日过来,可是王秀才的事有眉目了?”
严正摇了摇头,“说来惭愧,这”
莹娘砰的摔门进去了,“知道惭愧就闭嘴吧。”
严正:“……”
江疏泉:“……”
此时此刻,两人的脑回路空前一致,对视看到彼此脸上写满的脏话后,齐齐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好男不跟女鬼斗。
“没想到两位竟是旧相识。”严正努力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江疏泉摇了摇头,“严大人误会了,在下只因着王友德的事与鹤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今天过来是出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