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姑娘呢。”云山栖冷冷地看着古德白,“你怎么知道我把她放在后备箱。”
古德白很想说是从你对象那里知道这个特殊癖好的,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云山栖看起来并不像是杜玉台那种能玩笑的人:“进入时需要验证身份,所以你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处理小鹤,如果把她丢在酒店的停车场里,一旦被人发现,对你更不利,放在后备箱反而比较安全。”
云山栖知道答案后沉默了会儿,开始抽烟,他的模样特别像是来跟情敌对线的倒霉老公,透着种中年男人的忧郁跟凄怆,看起来有点可乐。
“你不是来找我一起祸害空气质量的吧。”古德白用烟嘴敲了下烟盒,天其实挺冷的,尤其是他们在水边,水声哗啦啦的,风吹过似乎都透着冰渣,有点似笑非笑地开口道,“还是说,咱们俩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一根烟抽完,就当是交个朋友。”
云山栖淡淡道:“朋友可以做,只是现在不忙。”
“那怎么才忙?”古德白笑道,“找人还得贴个寻人启事呢,你不说,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确定是云山栖后,古德白就平静多了,这个人身上有他要的谜题答案,所求无非是杜玉台,这对爱情鸟想怎么飞就怎么飞,暂时伤不了人。
现在的云山栖属于可协商的和平派反动分子——主要是杜玉台还在古德白手里做人质,他看云山栖的样子,八成也是知道的,否则不会这么客气。
云山栖被挤兑的有些不太自然,他脸色变了变,显然是没想好要怎么说,还没等他开口,好几辆车忽然把他们俩还有车子围起来。
古德白心微微一坠,下意识看向云山栖,发现对方同样神情疑惑。
不是同伙,难道是莎乐美?
本来事情谈得好好的,突发意外变故,古德白心里已经否认,不过嘴上还是问道:“是你找来的人吗?还是你被人跟踪了。”
“都不是。”
云山栖忽然做了个不要轻举妄动的手势,可能是他的职业毛病什么的,古德白虽然并不是很清楚,但大概理解是他打算自己处理。
这时候云山栖扫了眼,解释了下:“都是些淘换下来的便宜货。”
车是便宜货,下来的自然也是便宜人。
古德白很快就明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因为车上下来了十来号人,看起来脸都很生,大概十七八岁到二十来岁都有,全身上下都是行为艺术,不是头□□染成七仙女的色,就是叮叮当当挂着不少机械零件,有个还带着鼻环,梳个冲天的莫西干发,活像牛魔王转世。
原主人可能没怎么遇到过这种人,不过古德白倒是遇到不少,这类小混混出没在各大公交车跟酒吧还有学校附近的小巷子里,偶尔网吧里也能看到他们的踪影。
按照古德白跟异能者打交道的几次来看,他们很明显排斥普通人,比如说蜥蜴人的事就可以证明,他们宁愿用一个有合适异能的普通人来盯梢,也不愿意雇佣更擅长这方面的雇佣兵。
而且从蜥蜴人的说法来看,他们组织的核心点是有关异能实验的仇恨跟报复。
简单来讲就是用过激手段反对人体实验的异能者组织——起码目前来看是这样。
牛魔王全身都是什么铆钉链子的,风一吹叮叮当当地响,怀里搂着个黑夜完全看不出来是人是妖的姑娘,流里流气地晃荡过来,斜着眼睛看他们俩:“大叔,借两个钱花花?”
“可以,要多少?”云山栖倒不是说说而已,他慢慢往前一步,把古德白挡在身后,很干脆地掏出了钱包。
大概是没想到过年打劫能遇到这么配合的对象,牛魔王显得有点错愕,这时他怀里的小姑娘忽然踮脚说了什么,他的神态立刻从吃惊变成了厌恶跟轻蔑:“感情是两块老玻璃,我呸!现在不光是钱的事儿了,我看着你们这种玩意就恶心!今天不管怎么着,你们这顿打是别想逃过去了。”
云山栖重新把钱收起来,看也不看他,示意古德白上车:“别下来,免得晕血。”
“你他妈!”
牛魔王见居然没人理会,只觉得失了面子,顿时怒发冲冠——虽说本来就冲着,但这会儿看起来简直跟鸡冠子有得一拼,自己也直接冲了上去。
古德白关车门的时候,看见有人吐了口浓痰在了云山栖的鞋尖前,于是不紧不慢地带上了门。
谈话被打扰当然让人烦躁,不过有热闹看的话,又不一样了。
古德白之前没见过云山栖打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赶电梯,第二次迟一步大概就跟武赤藻被打得脑袋开花,这次才算真正见到了他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