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404)
九月底,情绪抑郁了半年的芸茹提前半个月便破了羊水,彼时弘庆并不在府中,小厮赶忙出府去请,太福晋匆匆去往她的寝房照看,欣冉格格亦同行。
饶是已经生过一个,这第二胎竟比第一胎还难,眼瞅着孩子卡在那儿一直出不来,两位稳婆急得满头大汗,实在没办法,只好到外屋去向太福晋请示,
“回太福晋,福晋她难产,老奴不敢保证母子平安啊!若到紧急时刻,您看是保大还是保小?”
“这……”太福晋有些犹豫,毕竟儿子还是很在乎芸茹的,如若芸茹出事,弘庆肯定不会罢休,一旁的欣冉接口道:
“当然是保小!子嗣最重要!”而后欣冉又小声对她母亲道:“额娘,自从她进门后,哥哥被她迷了心窍,总是违逆您的意思,保她作甚?还是保孩子吧!”
弘庆为了芸茹不肯纳妾,太福晋一直心怀不满,但念在芸茹怀着孩子的份儿上,并未为难她,现下遇到这样的抉择,她心下犹豫,被女儿这么一说,便将心一横,发了话,说是保小。为防弘庆回来闹腾,太福晋又交代道:
“大人也尽量保,实在保不住,那也只能听天由命。”
得了准话,稳婆吃了个定心丸,疾步回屋,继续为福晋接生。
折腾了许久,孩子终于生了出来,是个男婴,太福晋闻讯欢喜不已,忙进屋去抱,然而孩子头太大,芸茹被撕裂,大出血,止都止不住!
女医也在场,想尽办法为她止血,奈何这血竟是越流越多!
此刻的芸茹已然痛到麻木,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只觉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的消失,自个儿似乎越来越轻,周遭的声音也越来越缥缈,她很想念女儿,很想再看看她的乖宝儿,艰难的呢喃着女儿的名字,
“念儿,念儿……”
太福晋闻言,当即命人去把孙女带过来。
芸茹又想起自己的姐妹,东珊和芸珠,自芸珠入宫后,两姐妹再难相见,只去年在避暑山庄见过一回,看妹妹颇得圣宠,她也就放心了。
二姐她倒是经常见,上个月还见过一面来着,这会子她好想再见二姐一面,有很多话想交代,然而她竟是发不出声音,急得她满头大汗,唇瓣开合,发出的却只是破碎的呜咽声,身边的丫鬟根本听不清,哭着凑近,
“福晋您说什么?福晋,您千万坚持住,小格格她很快就来了,王爷也快回来了,您一定要坚持住啊!”
女儿她是想见的,可是弘庆,对于那个她错付了感情的男人,她再无任何念想,周遭之人皆在叹息悄语,丫鬟落泪不止,芸茹又岂会不懂,她已经没救了。
她也不需要谁来救她,早在看清弘庆真面目的那一日,心已经死了,与其煎熬度日,倒不如就此去了。
鬼门关,她不怕,只是不晓得下了黄泉后还会不会投胎转世,若有来生,她再也不想遇到弘庆,不愿再遇见那个薄情人!
隐约间,外头似乎传来匆急的脚步声,有人在请安,说什么王爷……芸茹听不真切,她实在太累了,眼皮像是黏在了一起,她努力的睁开,想等着女儿到来,奈何眼皮总是不由自主的合上。
最后一眼,是那晃动的珠帘,一双黑靴,踏尘而来,而她没能看得清来人的模样,终是缓缓的闭上了沉重的眸子。
记忆恍惚间又飘回至那年春日的西郊:
初遇闻名泛微尘,一线风筝误终身,
大梦一场终须醒,缘也孽也爱生恨。
真与假,惟他知晓,她早已不愿再去思量,人世间的痴缠爱恨,哭与笑,喜与愁,就此隔绝,再无瓜葛!
闻讯的弘庆马不停蹄的赶回王府,才进里屋,便见丫鬟伏在芸茹身边哀哭着,嬷嬷跟他说添了个小少爷,弘庆哪有工夫管孩子,一颗心直扑在芸茹身上!
此刻的芸茹紧闭双目,面色白如薄纸,浑无血色,弘庆心下一惊,手中拿着的那包板栗瞬时掉落在地,冲至帐边急切的呼唤着,“芸茹,芸茹!你醒醒,我回来了!”
丫鬟痛哭失声,抹泪道:“王爷,福晋她……她已经断了气……”
这残忍的提醒猝不及防的飘入耳中,如一把锋利的剪刀,直刺他心脏!怎么可能呢?他只是走了几个时辰而已,怎会出事呢?紧握着芸茹的手,弘庆红着眼纠正道:
“不许瞎说,芸茹她只是太疲惫,晕了过去而已,芸茹,我回来了,你听到了吗?莫与我置气,你醒醒,快醒醒!”
第146章 报仇雪恨
“芸茹, 你睁开眼, 看看我, 看看我们的孩子, 他已经出生了, 我知道你很累,你先瞧他一眼, 看一眼你再睡,芸茹,你听见我说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