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270)
“钰娴若是无孕,只有你生的这一个女儿,老八肯定视若珍宝,偏偏钰娴与你同时有孕,还生了个儿子,那你的孩子自然就会被抛诸脑后,祖母不喜,亲爹不疼。”
五夫人的一声叹在她心间激荡出层层水花,三言两语,轻易就点燃了深藏在她心底的嫉妒火苗,耐不住钰娴命好,眼下这局面,她根本无力扭转啊!
“怪只怪我命苦,老天爷不肯眷顾,没能生个儿子。”
饮了口茶,五夫人笑慰道:“这头一回不是儿子也无妨,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得好好把握住,赶紧再生一胎,下一个若是儿子,傅谦不就回到你身边了吗?”
她想要的是傅谦的真情,实不愿沦落到要用孩子将其绑住,“那么费尽心机的讨好一个男人,不累吗?”
拍了拍她的手,五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我的傻妹妹啊!男人就是咱们女人的天,女人不讨好男人,如何有好日子过?你再这样不作为,傅谦便和钰娴情投意合,感情弥深,那你更难在府中立足。即便不为自己,你也该为女儿着想啊!”
话糙理不糙,怡珍勉笑着相谢,心里翻涌着各种情绪,迫不及待的想见傅谦一面,问个清楚。
然而今日他依旧没过来,无奈之下,她只好借口说女儿不舒坦,差人去将他请来。
彼时傅谦正在书房中作画,寥寥几笔,杏花的清姿已跃然纸上。
听闻下人来报,他才想起自己已有许久都没去过听风阁,偶尔过去也只是看一看女儿,坐不了一盏茶的工夫,他便又走了。
得知女儿有恙,他不可能不管,遂将笔搁下,净了净手,去往听风阁。
进屋后,傅谦问起女儿的状况,嬷嬷只道这两日有些咳喘,已喂过药,稍有好转。
怡珍在旁冷眼旁观,只见他接过女儿抱了一会儿,连个眼神也没给她,后来抬眼望向她时,也不过是要告辞。
挥了挥手,怡珍示意她们都下去,顺便将房门关上。
待人走后,怡珍紧盯着他,站起身来,一步步朝他走近,心间的苦涩漫至唇边,溢出一丝冷笑,
“若非为女儿,你怕是不会踏足听风阁吧?”
傅谦无言以对,默然片刻,才说自己最近很忙。
“再忙总要吃饭睡觉吧?为何你能去织霞苑,却不愿来我这儿?”
“我……”未等他开口,怡珍已将其后路堵死,“别说是太夫人的要求,今日太夫人亲口否认,她早就不再管你,你何必拿她老人家做借口来欺骗我?”
一想到五夫人的话,怡珍便觉自己的处境难堪至极,声调也不自觉的变成了哭腔,“曾许我海誓山盟,如今却将我当做洪水猛兽,傅谦,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哪里不如你的意,你为何对我避之不及?”
面对质疑,他眸光闪烁,唇角微动,却终是什么也没说。
沉默,又是沉默!他的漠然快要把她逼疯!“说话啊!对我不满为何不肯说出来?你究竟打算与我僵持到何时?”
缓缓侧首,傅谦将视线虚落在后方悠悠摇晃的灯影间,不肯与她对视,声轻且飘,“你没错,错的是我。”
见他转身想走,怡珍再也不愿猜测,只想要一个痛快,红着眼挡在他身前,
“你少在这儿敷衍我,今日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不许推诿,也不许再骗我,我要你一句实话!”
有些话,说出来伤人,他本不想明言,但她执意要一个答案,那他只能如她所愿,
“因为我一到这儿就会觉得压抑,我想与你聊一聊今日在宫中发生了什么趣事,想缓解你的烦闷,你却说宫中事你不懂,听得枯燥。
你只会与我说今日的饭菜不合口味,你想要什么,账房不给支,太夫人又给谁赏了什么,你却没有。再不就是问我是不是喜欢儿子胜于女儿。
太夫人赏他,那是太夫人的意思,我对这两个孩子一视同仁,从来没有偏过,之所以不过来,正是因为你的话我都接不上,你的质问令我窒息,我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你却不信,我不想再重复,所以只能选择逃避。”
原来他竟是嫌弃她说的话枯燥无味,终于听到他心声的怡珍只觉讽刺,回想过往的美好,对比如今的冷淡,一股悲凉呼啸而过,翻搅着那蓄满苦水的心田,
“我也曾与你谈论诗词歌赋,探讨书画琴棋,还不是因为跟了你,总被人轻视,日子过得不如意,我才会跟你抱怨几句,你是我的男人,我跟你诉苦不应该吗?你对我就那么没耐心吗?”
不是他没耐心,而是耐心早已被她耗光,“你的苦我知道,也很体谅你的难处,但你体谅过我吗?
每次我都很有耐心的安慰你,可你总喜欢和钰娴比较,问我为何总去织霞苑,不来陪你。以往你怀着身孕,我几乎日日陪在你身边,冷落钰娴,可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也从来不会质问我。”